料的父王,也毫不猶豫締結婚姻。
但是在将要兩廂相見之時,原本作為這場婚事首選的泰甯縣主,卻在患得患失之下臨陣退縮了;最後無法承擔失信後果的廣陵王,隻能求諸其他的女兒,也讓側妃所出的安德縣主,主動挺身而出。
但到了見面後的獨處時,李雲羅才發現這位裴氏幼子\/海東少主,并不想傳聞中的那麼頑劣不堪;或者說,他顯得相當的直誠和坦然。
既沒有嫌棄她是側妃所出,也絲毫不在意她頂替了長姐的角色。
反而鄭重其事的告訴她,自己身為海東公室的繼承人,需要一個對等出身的家門,并且為之打理家宅、傳宗接代的正室人選而以。
因此,這個角色可以是任何人,也不會影響到他一以貫之的決心。
因此,希望她能夠考慮清楚,再做最終的決定;但在此之前,他大可以陪着她演戲,做出一副還算和睦的模樣,将兩邊的家人都應付過去;然後等到家裡開始催逼的緊了,由他主動出面反悔好了。
至少他有足夠的靠山,确保家裡沒法深究,也不差這點出爾反爾的惡名。
但也正因為這麼一番說辭,竟然微微打動了李雲羅;讓她感受到這位世人口中,頑劣乖戾的裴小狼。
某種與衆不同的特質。
此後的接觸中,又發現他其實恩怨分明\/睚眦必報,為此根本不在意榮辱得失;明明重視家人與親族,卻不願付之于口,反而是做出惡形惡狀來;對自己認同和崇敬之人,那是一心一心的追随不堕;至少比她見過絕大多數禮數畢盡之人,暗藏城府深沉或是三心兩意,要好相處和輕松自若多了。
想到這裡李雲羅甜美可人的俏面,也不由露出了些許隐隐笑意,而讓臉上天生的梨渦越發明顯起來。
當然了,她下嫁薛構的另一個理由,則是不折不扣的好奇心,好奇究竟是怎樣一個特别和殊異的女子,才會得到話本中那位形同劍仙的人物傾心;令其成為自己在此人世間,最大的羁絆和牽挂呢?
在此之前,她其實已将見過阿姐數次了,隻是作為兩家交流往來的陪伴,以及下嫁海東公室之後的奉茶禮;隻是在衆所矚目之下;并沒有多少說話的機會;這次随着夫君前來,才算是正式的拜會。
事實上,就算是成為那位劍仙禦史的良配之前,這位裴家阿姐就在京中聲名遠揚,甚至就算她在洛都也隐約的知一二;算是在京華女眷中最受歡迎和崇敬的人物之一。
如今以居家的裙裝裝扮相待。
初看并不算驚豔,也不是那種颠倒衆生得尤物,卻完美的将身為女子内在,絕大多數美好事物,都集齊在她身上一般;兼具了母性、長姐、妻子,而令人不由自主得生出,隐約的憧憬和崇敬之心。
反而是她身後侍立的,兩名各具風姿的女子;更引人注目一些。
其中一人穿着黑裙白兜,長發披肩而僅有緞花頭帶,顯得高挑豐美又英姿凜然,所有眼角餘光都傾注在阿姐身上,顯得忠貞而執着。
那就是夫君口中,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兒舜卿了。
而另一名女子,則是穿着青色暈染的百褶裙和織花褙子,身姿纖細婀娜看起來充滿了韻味,但眼神卻略顯犀利和專注,似有若無的習慣性摸着腰間。
顯然,這就是作為阿姐貼身護衛的劍姬芳婷;而在遠處的樓台之間,還有一名雙目纏紗的熟美女子,正在撥彈着琵琶器樂;讓隐隐約約的弦聲随風飄散,與之相對是一名靠塌上靜靜欣賞的小女子。
而在鋪地的絨毯上,還有一隻圓滾滾皮毛的火紅赤狐,與斑紋狸奴追逐環繞。
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和安逸,也讓初為人婦的李雲羅,忍不禁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,又連忙扶手以檀骨折扇遮掩了過去。
然而下一刻,面對已經成家立業,并迫不及待前來獻寶,報告各項事業進度和成果的臭弟弟,不失滿臉溫柔與關懷備至的阿姐;突然間就表情微微停滞了片刻,然後對着垂手恭立在側的舜卿說到:“我卻是忘了,外間還有茶湯在烹制着,舜卿你去催看一下;”随後,由身穿紫花褙子和藤紋曳裙的前女官錦瑜,戴着一衆外院侍女,擺桌奉上了時令的奶酥和酪漿、膏環,還有熱騰騰的七草茶。
就在衆人開始飲茶的間隙,阿姐對着在旁守候的另一位劍姬芳婷,輕聲說道:“郎君已然傳訊于我,稍後你就拿上我的信物,前去平康裡的憶盈樓一趟;就說我有要事,要與當代公孫大娘面談。
”芳婷聞言臉色微微一動,稍加點頭就悄然退開,将側近警戒的身位,讓給順勢上前陪着說話的,前女官\/外院管事錦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