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這支軍隊似乎來得比想象更快得多。
就在江畋将疑似僞王約翰的卷發老者,一把敲昏丢上樹梢間之後;大片森密的林木,就像是受到某種無形驅使,相繼扭動着枝葉,迅速退開一條通道來。
緊接着,一支身穿銀色鍊甲與暗綠色披風、高頂盔,端持刺面盾和斧槍、斬劍的軍隊,就出現在了這條臨時道路的視野盡頭。
而領頭正是幾名手持枝杖,身穿污髒獸皮大衣、塗着油彩的披發野人;
在他們時不時揮動枝杖之下,這條短暫生成的林間道路,正在變得寬敞起來;而後又出現了十數名策馬伴随行進的騎士,他們身穿着與林地環境,有些格格不入的厚實闆甲,卻縱馬快走顧盼自若。
雖然,在他們身上沒有任何的紋飾,也沒有旗幟和其他标識;但光是在林間小跑奔走而始終隊形不亂,惟有甲胄和衣袍摩擦沙沙響的做派;就足以令人稱道。
至少證明他們并非什麼籍沒無名之輩。
而那些騎士雖然去掉了甲胄外,多餘的裝飾和标識;但是帶着豎紋加強筋的精工闆面甲,以及蛙口、豬面和半球式巨盔;還有帶着阿拉伯馬血統的高大安達盧西亞駿馬,就代表着顯赫身份和地位。
從遠遠的發現他們,到湧入破敗木屋所在林間空地;僅僅用了十幾個呼吸而已。
然後就聽一聲“停下”,在居中的騎士之首揮手之下,這些先頭士兵驟然齊齊頓下腳步,又順勢向着兩翼擴散開來。
同時他們還背靠着粗大的樹木列陣,其中一些人将短矛和斧槍平舉過肩指前,另一些人則将斬劍和直劍,斜架在蹲伏抵地盾牌上沿;構成了一道數重環形防禦陣線;輕車熟路的就像演練過無數遍。
緊接着,其中一名擎着旗槍的騎士,落馬上前對着坍塌的木屋内,隐約抵靠在角落裡的人影喊道:“綠野傭兵團,奉命前來接應和護衛雇主大人。
請您出來相見……”這名騎士一邊喊着一邊靠近。
下一刻,他腳下突然一軟,突然就踩到用了一團,被落葉所遮蓋的血迹;不由臉色一變,加快腳步一頭撞進木屋中,又更加飛快的退了出來,同時對陣身後激烈喊道:“不好,雇主不見了……”
随着他的話音未落,這支隊伍後方的林間小徑上,那些被分開的樹木,接二連三的轟然成片倒下;頓時就将猝不及防的“傭兵們”,驚聲慘叫和哀鳴着,壓倒在茂密的枝杈下,也将他們分割開來。
轉眼之間就制造出了數十人的死傷;但動作更快的則是那些帶隊騎士。
隻見他們紛紛躍下馬背,或是揮動旗槍、騎矛和厚背軍刀,将迎面倒下的大樹斬斷、劈碎成數節;或是舞動尖錘振飛到一邊。
與此同時,更有幾名在同伴掩護下的騎士,拔出挂在馬鞍上的整排短标槍和投矛,像是閃電一般的連珠揮擲而出;短時間突突作響的貫穿,橫掃了林地中一切可疑動靜和迹象;也擊殺了若幹驚鳥。
而那些獸皮油彩之人,更是背靠背的聚攏在一起,瞬間呼喚出蜿蜒的藤蔓和枝葉,撐住倒下大樹作為緩沖的同時;驚疑不定的警惕着四周,不斷随機擲出一枚枚的異化種子;瞬間催化成荊棘壁障。
又很快相互糾纏勾連成一片,在短時間内形成了一道,預防沖擊的綠色掩體和低矮擋牆。
然而下一刻,淩空響起的密集呼嘯聲,就讓他們勃然變色;“小心!”“有埋伏!”“防備箭射!”
随着這些來自領隊騎士的叫喊聲,圍繞在獸皮野人身邊的傭兵們,也毫不猶豫舉起了手中的刺面盾和薩拉森式小圓盾,争相斜擋在身體前方;然後,他們就被來自頭頂上的密集槍矛如雨貫穿當場。
這些從天而降的密集槍矛,就像是在林間掀起的疾風驟雨;不但如蜂群穿透了士兵頭頂上,遮擋視野和光線的密密樹叢;也将他們像是肉串一般的,以各種奇形怪狀的姿态,釘死、戳穿在地面上。
而那幾名躲在綠牆背後,自以為獲得片刻安全的獸皮野人;更是猝不及防的同時被數支新舊不等的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