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說,這次太子病倒之事中,懷疑有人做手腳?”江畋不動聲色的看着,眼前滿面愁容的太子妃裴氏:“這也未免太過離奇了吧?難道殿下身邊的防護手段都是虛的,還是側近的都失職了?”
“臣妾……臣妾,本以為也不當如此的,但在回宮之後,卻發現側近有人失蹤了。
”雍雅典靜的裴妃,卻是滿臉無奈的輕聲道:“同時,君上常用的金花裘和紫羅衫,也被檢出浸潤過寒性之物。
”
“需知曉,宮中衣衫物料雖然多用熏香,但因為君上的原故,卻絕少用冰片、龍腦、薄荷之類的寒涼藥材;為納涼、消暑的手段;這次卻突然出現在了殿下身側,不僅是衣物,還有車駕帷帳上。
”
“偏生負責伴随車駕的兩名宦者,就在回宮路上失蹤了;如此處心積慮的陰圖,臣妾不免憂心難解。
而大内又不斷地賜下宮婢、宦者,更是不免魚龍混雜;雖有内外分隔的手段但難免防不勝防。
”
“如今君上病體稍複,難免元氣大損卻已然勤于政事,實在無法承擔更多的勞心竭慮。
”說到這裡,裴妃的臉上越發的哀柔起來:“臣妾思來想去,實在無有托付之人,唯有厚顔求諸于狸生了。
”
“這倒是一個不可步履的問題。
”江畋點點頭,算是答應了她的所請:“這樣的話,就需要依靠一些隐秘的監控手段,也需要更多的資源和人手;不過,你大可先将可能存在的嫌疑對象交給我。
”
“殿下已經私下交代過了,但凡是東宮所有,狸生無可不能差遣之;鄙如臣妾也要配合之。
”聽到這話,裴妃這才如釋重負籲了一口氣道:“雖說宮中小宦不好補充,但若是年少宮人尚有許多。
”
“那待我暗中選好人之後,就把她們都差遣去貓坊吧!”江畋也按了按爪子決定道:“明面上就由黃門使蘇佑之進行帶領,進行一些強身健體的操習;然後,以照看和尋找狸奴為由在宮中活動。
”
敲定了這麼一樁小插曲之後;江畋的活動日程也稍作了一些調整;每天夜晚前往宮外城坊間的尋訪和探查,并且制造一些都市傳說的散布活動;暫時停歇了下來,轉而加強在了東宮和大内的巡視。
雖然,再沒有發現更多針對太子李弘,的陰謀刺探和其他不軌行為;但也抓住了十幾起,夜間擅自活動的可疑行徑。
其中大多數是在摸黑盜竊和夾帶宮内物件;也有個别冒着巨大風險的私會偷情。
對于前者,江畋直接一爪子拍暈了,丢在原地制造出聲響;自然會有巡夜的衛士過來處理。
對于後者,江畋則以吃瓜群衆的耐心,先看一陣子好戲;待到雙方奸情戀熱差不多,再惡意趣味的驚走。
此後太子李弘的病情,又因為勞累和竭慮,再度複發了兩次;才重新穩定了下來。
但是這兩次,都未在發現有外部因素的痕迹;就好像之前的那次,也是一個意外而已。
時間一晃就來到了六月末。
令人忐忑不安的汛情,也終于來到了尾聲;最終以虢縣的渭誰河堤崩塌一處,沖毀民房數百,上百溺亡和數百失蹤的急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