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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三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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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南,兇肆(喪葬品)行左三豎街西門頭,三百步外木工巷内,披甲持聚……” 片刻之後,在被不斷傳達奔走的号令聲聲,所驚動起來的京兆署内,一支衣甲鮮明、炬火持杖的隊伍轟然集結起來;又簇擁着身披大氅頭戴鹘冠的狄懷英,像是撕裂黑暗的烈風一般策馬飛馳而出。

     然後,又在穿過清冷空寂的城坊大街同時,将沿途所遭遇的巡兵和馬隊,給陸續彙聚起來;化作了城内數道分頭進擊的長長火龍。

    又在江畋的一路追逐和注視之下,最終從數個不同方向包圍東市。

     在與被驚起警戒的守門衛士和武侯們,短促的交涉之後;大多數将士卻是當場偃旗息鼓,撲滅了手中的火把、禳炬等物;隻剩下前頭引路的更夫手中提燈;像是一點點遊曳的螢火潛入到東市之中。

     唯有在偶然的月色投下雲層之際,才能看到那些貼着牆根和檐下,緩步行進的成叢軍卒和衛士們,用披風遮擋起來的些許甲葉反光。

    就像是在黑暗的水面下,成群遊曳穿梭向前的一尾尾河魚鱗光; 然而半響之後,在被各種燈火和燃具照得通明的内巷木料堆場中,抄手後背的狄懷英,也臉色肅然的踏入敞開倉房内;撲面而來就是新鮮已然的血腥味,還有人當場嘔吐和排洩物混雜的濃重氣息。

     身為并州的法曹參軍出身,他也沒少見過各種血粼粼的兇案現場,乃至被野獸撕咬、吞噬的殘骸和千奇百怪的屍體;但還是不免被眼前的慘烈場景,被略微震驚了片刻;幾乎無所不在的血水碎肉。

     以一種離奇的角度和姿态,噴濺在各種工料、架台,周圍的牆壁和天頂、梁柱上,冷不防還能看見一截被粗暴撕裂的肢體,外露在鬥拱和間架的陰影外;因此,行走在其中要小心來自頭頂的洗禮。

     其中絕大多數,都要現場的軍士小心的攀爬上去,短刀和匕首齊用之下,頗費一番功夫才能将其清理下來,并拼湊出生前人型;但除去這些死狀凄慘的屍骸,深入搜查的軍士也發現了若幹的活口。

     隻是,他們都像是收到突然重擊,而鼻青臉腫的當場昏迷不醒至今;并且為了防止醒來逃走,就連手腳的筋腱都被割斷了,而在地上流了好幾大攤凝固發黑的血迹;奄奄一息的似乎沒剩幾口氣了。

     而後,唯一一名保持完好的幸存者,也被架到了狄懷英的面前;卻是一名渾身隻剩小衣,裹着破爛帳子的女子;隻見她披頭散發,手腳皆沾滿了污穢塵泥和血垢,兩眼無神的癡呆狀,喃喃自語道: “是……地府……地府……閻魔使者,前來來索命了!”“那些人……肆意妄為,多行犯忌,這就遭到了陰曹的報應;”說到這裡,她再度掙紮哭喊和驚呼亂叫起來:“陰主、閻君。

    饒了賤妾!” 雖然她隻是毫無意義的對着虛空,涕淚滿面的哭喊求饒着;但是卻讓在場的大多數軍士,都生出了一種背後微涼或是頭皮發麻的瘆人錯覺。

    就好像有什麼可怖事物,在暗中徘徊着巡梭着他們一般。

     狄懷英不由重重皺眉,他雖然身為法曹堪稱見多識廣,亦是一位飽讀典籍的明經科舉士;從來就不怎麼笃信鬼神之說。

    卻也不好呵斥或質責這些,明顯受到中元節氣氛感染,不免暗疑生鬼的士卒。

     “繼續清理和搜尋當場,把人弄出去好生監押起來,後續再做論處。

    ”随即他沉聲吩咐道:“務必要看守好這唯一的活證;日後本官上請堂老,若有所得,自當少不了相應犒勞和叙功……” 聽到這句話,在場的軍士和差役們,也頓時臉色緩和與好看了許多;因為在此之前,他們已經在倉房的各個隐匿處,抄出來至少十幾副的甲胄和配套兵器,再加上這些屍體上穿戴的皮甲護具…… 按照大唐的法度,除了朝廷世系的将門和府兵之外,對于民間則是:禁甲不禁兵、禁長不禁短,禁弩不禁弓的三原則。

    因為刀劍是防身器械,弓箭是打獵工具,但禁止擁有長兵器,弩弓和甲胄…… 因此根據永徽律,私藏“甲一領及弩三張,流二千裡,甲三領及弩五張,絞。

    ”而非法藏甲十副以上,基本形同反亂,可以列入謀逆的大罪。

    這對于經手的将吏而言,也是一場潛在的功勞和資曆。

     然而,就在狄懷英想要順勢開口,說些什麼鼓舞士氣的話語;突然遠處就炸響了刺耳的敲鑼示警和叫喊聲,然後又變成了争鬥厮殺的短促喧鬧聲。

    卻是在東市内的别處地方,也發生了意外的沖突。

     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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