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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九十七章 對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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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些奇人異士依靠王府周庇,才得以擺脫官府有司追索,多年享受富貴優遇和供養; 若不能在這次危機中表現出相應價值,一旦作為主君的少君有個好歹,那也沒有必要再繼續供養和包庇下去了;反而還要承當相應的遷怒和問責,那就不是在京華社和新京社,發布懸拿那麼簡單。

     而在左近附和之聲如潮,此起彼伏的打亂和淹沒了,少君正在進行供述的同時;他重新打起精神,也注意到了站在少君身後,一個罩衣兜帽的身影,就像是伍定遠曾經描述過的一樣:不由厲聲道: “犯上作亂的兀那奸賊,還不放開少君;供出你的幕後主使,還能賜你一個……” “好……”然而,就聽牆頭上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回答:隻見對方躍上城牆突然一一腳踹下,木然呆滞宛如木偶的少君,就這麼向前一撲空,沉重的掉下城樓去,當場發出激蕩的驚呼和慘叫聲聲: “少君!!!”李令問當場瞠目欲裂嘶聲道:“賊子爾敢!” “為何不敢!”對方卻是不以為意的輕描淡寫道:“正是你叫我放下的啊!”下一刻,又把即将撞上牆面的少君,重新拎回到了城樓上。

    但這一耽擱,少君正在進行的供述,也自然而然的被打斷。

     “你……”瞬間熱血沖頭,幾乎要被對方氣昏過去的李令問;卻是突然身如墜入冰窖一般的冷靜下來;因為一名從人群中擠過來的部下,用短促的三言兩語,述說了之前被少君所供述出來的罪迹。

     光是供出的這幾個,就足以讓少君被定罪,乃至整個燕山王府被牽連進去。

    比如,他曾經帶隊全滅了一小隊,京城派來追擊逃亡大盜的刑部四象隊的捕盜吏,伏擊和殺害了京華社派來的懸賞獵手。

     派人弄翻了一位,過境返鄉的緻仕老禦史的包船;将大多數人淹死漕河裡。

    隻是因為聽說對方的孫女容貌出色,即将回家履行自小定下的婚約。

    還有前代王府家令的意外身亡,并不是真正的意外; 而是在坐騎的鞍具上被做了手腳,導緻遊獵時突然坐騎受驚沖出山崖;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,連人帶馬摔成了一團爛肉。

    還有盧龍府的一位錄事參軍,因為多次拒絕少君邀約,而遭遇了異獸襲擊。

     并不是所有的屍體,都有機會被投入獸欄處理掉;而是就近掩埋或是投河沉底;這就留下了線索。

    而受害者留下的一些特殊遺物,則被當做某種意義上的留念和戰利品,收集在了少君的藏寶室内。

     因此,隻要肯用心去搜查,就很大概率能夠找到相應的證據和線索;或者說,依舊還活在世上的當事人親緣,斷然是不會輕易放過,這些線索和可能性的。

    這一刻,李令問突然明白之前那些目光。

     但随即他在巨大危機感之下,就将所有的軟弱和動搖置之度外。

    因為,一旦這些罪迹隻要有一項查實,少君身為天家外流的血裔,又有先帝留下的诰書;無論如何判罰,斷不至有真正的性命之憂。

     但是,包括他在内的王府所屬,就逃脫不了一個“包庇勾連”“黨同作惡”和“鼓動教唆”主君的罪名;而成為保全燕山王府一脈短尾求生的犧牲品了。

    但若能最終将少君救下,那一切尚可挽回。

     隻要在事後咬死了,對方以殘暴手段脅迫和淩逼之下,才讓少君悖心說出認罪之言;那就可以設法對于這些罪迹,進行暗地裡的彌合和補救、甚至是交換妥協。

    比如清除證據或是安排頂罪的人選。

     畢竟,這種直接混進來打殺無算,又挾持了王府少主,嚴刑拷逼之下強行令人認罪的做法;固然是讓燕山王府上下有些措手不及;但同樣也會引起那些高門、顯赫之家的警惕戒懼,乃至同仇敵忾。

     刹那間李令問就将頭腦中的厲害得失,當場運算到了極限;然後對着人群中的某個身影;露出了一個決然的表情。

    畢竟他在王府這些年參與大多數事态;又怎麼可能沒有一個死心塌地的自己人呢? “少君,都是老臣無能……”這一刻,李令問卻露出了悲痛和鄭重的表情,涕淚橫流大聲哽咽道:“令你落入賊人之後,還要被迷亂了神智,攀誣上諸多罪名:老臣好生慚愧、老臣無盡惶恐啊!” 而随着李令問當衆老淚縱橫,拼命撇清自身的一番悻然作态。

    一些蜿蜒如蛇的身影;也悄然緊貼着門樓兩側城牆的陰影,悄無聲息的攀上了城樓的邊沿,又在對方的視野盲角中,驟然飛撲而出…… 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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