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,就着這些被略過的部位,驟然迸射出一股股細碎的血線;而這些合圍之勢的力士們,轉眼之間就倒下了大半數;而剩餘的也抱着被斬斷、切開的血粼粼肢體斷口,嘶聲哀鳴着争相退避開來。
而伏倒在地的伍定遠,同樣也瞠目結舌的看着,出現在江畋手中那柄,分毫不沾血水的淡紫金色細劍;在進來之前他明明确認過,對方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物件?這件武器又從哪裡給變出來的呢?
而已經搶先揮持着沉重的拂塵,擋在少君身前的老宦,更是怒目圓睜的瞪着地上,奄奄一息卻不明所以的伍定遠道:“果然是你,好個吃裡扒外的狗賊。
居然連兵刃都替他夾帶進來了……”
“你倒底是誰的人,衛家、高家、還是韋氏派來的死士?”然而少君卻還是表情不變,側首反問道:“盡量留活口,我要知道在餘身邊安插了多少眼線,收買多少個内應?好将這厮送到餘面前。
”
話音未落,從上空落下幾大片銀白鐵網,瞬間就擋住了江畋的去路;也将大廳内的衆人居中分割成了兩部分。
而躲閃不及的一名幸存力士,被這片鐵網波及、纏上的瞬間,就嘶聲哀鳴的慘叫起來。
卻是銀白鐵網上充斥着尖銳的倒鈎,轉眼之間就深深紮入這名赤膊力士的皮肉中;又随着着他吃痛掙紮的慘叫嘶鳴;不斷的撕扯開一道道皮開肉綻的大小傷口,将擠壓出的淋漓鮮血潑灑滿地都是。
與此同時,在兩廂湧出更多據刀持牌的繡衣衛士,幾乎是嚴絲合縫的團團護衛在少君面前;緊接着更多的單手弩和機關弩被舉起來。
還有明顯的線香和火藥味,彌漫在空氣中,卻是有人舉起火铳。
而在江畋身後,烏木門也随着那些衛士悄然退出,而緊緊的閉合和頂死;這就像是一個無聲的信号,瞬間在刀槍盾牆組成的防陣中,響起一片機擴彈動的放射咻咻,和碰碰的火光迸射、煙氣滾滾;
迸射亂飛、呼嘯而至的密集箭矢和彈丸,宛如暴風驟雨一般的縱向肆虐了,偌大廳堂内的大部分空間;幾乎是令人無可閃避的打在,精美山水雕花彩繪的四壁上,貫穿剝裂下大大小小的碎片如雨。
也将剩餘數名躲閃不及,或是無可躲避的赤膊力士籠罩進去。
刹那間化作血色四濺的活靶和肉篩子;将其接連擊打、貫穿的步步後退,最終滿身血色奔流、肢體顫顫不已的,斜倒在牆角和門扇上。
轉眼之間,偌大的廳堂後半截部分,就在沒有能夠站立的活物;而居中色澤澄淨的長方酒池,也被迅速染成了濃稠膏脂一般深绛色;更有被擊穿、撕裂的肢體碎片;輕輕的蕩漾、漂浮在酒液上方。
但如此血肉橫飛的一幕,卻沒有讓這些嚴陣以待的繡衣衛士,完全安下心來;反而再度發出了短促的鼓噪聲。
因為在十數杆火铳放射的煙氣中,用精鋼打造的銀白色大網,居中撕裂了一大片豁口。
顯然是有人借機從中穿行而過。
當即就分出數名持牌據劍,身穿環片短甲的衛士,毫不猶豫的奔湧上前查探;卻冷不防身後傳來一片短促而激烈的聲嚣:“小心”“上方”“備敵”“迎擊”……
他們不由眼疾手快的舉起手牌,頂在頭上背靠背成一團;橫端寬刃的斬劍齊胸,做出戒備和迎擊的姿态。
然而預料中的襲擊卻并未到來,反倒聽到後方陣列中,那些持弩和操铳衛士的持續慘叫聲。
當他們齊齊瞠目欲裂望回去,就見一道淡紫色的隐約反光,在那些揮舞各色兵器迎戰的衛士群中,如電光火石一般的持續閃爍;伴随着緊接無暇的慘叫、怒罵、哀嚎聲,迸血肢體和頭顱翻飛而起。
而他們手中端持的漆面團牌和蒙皮手盾,還是身上的環片甲和半鐵兜,奮力擋格的刀槍劍戟、倉促投擲而出機弩火铳;就像是被切瓜斬菜一般,被閃耀而過的紫金色的流光,連人一起斬斷、削飛。
轉眼之間,各種穿戴着甲胄、握持兵器的殘肢斷體,死不瞑目的戴盔頭顱,就散落了一地。
而在這些人體碎塊之間,漫出的大片殷紅血水,當場分叉成道道大股小支,奔湧流淌過靴邊又彙入酒池;
而這些僅存下來的幾名繡衣衛士,同樣也失去了襲擊者蹤影;因為,對方已經追殺進内裡。
但他們隻能兩股戰戰、滿心驚駭的,緩緩跌坐在了一地狼藉的地上,卻是失去了繼續追擊和阻攔的勇氣。
隻是,在被接連扯斷、散落一地的珠簾、帷幕背後,隻剩下倉促間撞倒、掀翻的物件陳設,各種賞玩器物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