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,
這些異化的大虎并不會比其他異類,表現的更加堅韌或是強大;就在橫七豎八的睡夢中,被燒的焦頭爛額、炸的血肉橫飛;又在慌亂逃竄中,被結陣的槍矛貫穿戳殺,被亂刀分屍,被長斧劈碎;
但是,在滿是吃剩骸骨與污穢的大型虎穴中;親自前往勘察現場的江畋,也似乎發現了一些疑點和端倪。
要知道老虎這種山林之王,素來是獨來獨往的習性;究竟什麼緣故讓它們形成集群活動?
因此,最後有數隻尚未斷奶和睜眼的幼崽,被刻意留下來;充當日後研究本土野獸,身體異變程度的候補樣本之一。
因為這個變故耽擱了兩天之後;江畋一行才重新啟程前往與之相鄰的崇安縣。
作為當地最大的礦場——崇安場,升格而來的崇安縣;隻是一個位于重山之間,戶口不過數萬的下等小縣,以境内星羅棋布的諸多銀、鉛、丹砂(水銀)礦場,為主要的經濟支柱和收益的來源。
其縣治位于群山環繞的崇城鎮,雖然與浦城縣隻有數十裡距離;但卻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,翻越曲折盤旋的山間道。
但好在江畋率領的這些内行隊員,體能耐力和爆發力、速度都是常人的數倍。
更擁有不同程度的夜視和其他感官的增強;因此,無論是陡峭崎岖的山道,還是高崖深谷絕壁的妨礙,對于他們而言都可以等閑視之。
就算在長途跋涉之後,隻要短暫休息和進食就能迅速恢複。
而自行乘風翺翔一時的江畋,則是充當了空中監視和偵查,以及威脅預警和居中坐鎮作用。
因此,原本被崩落的亂石和大片積雪所掩埋的數十裡山道;他們隻用了大半天時間就縱躍攀走完成了。
然而,當他們抵達了高山深峽中的崇安縣之後,卻又是另一番破敗蕭條的光景。
因為外牆殘破的縣城内,能夠逃走的都已經逃了;隻剩數千逃不動的老弱婦孺,躲在釘住門窗的房舍内苟延殘喘。
見到了外來的官兵之後,才稍稍激發起一些生氣和活力來;然而,其中被推舉出來的父老代表,在見到了江畋及其同行的百餘甲兵後,卻又不禁在一片強顔歡笑之下,難以掩飾眼中的大失所望。
直到聽說了還有更多的後援,這才一驚一乍的重新振作起來;将全城僅存的一點人力,都發動起來燒水做飯,以為迎接和犒勞朝廷派來的援軍。
而在這個過程中,江畋也終于知道當地發生之事。
就在不久之前,規模不大、城牆有限的崇安縣城/崇城鎮;就經曆了數次的獸潮沖城事件。
但除了已經籍故居家出逃的縣令之外,當地的縣丞、縣尉還算是盡責,率領民壯擋住了這些獸潮沖擊。
然後,縣丞和縣尉之間就發生了分歧和争執;縣丞想要靜待城中聚衆閉門死守,以待州府的後援和支應。
但是縣尉卻想要帶兵出城接應和救援那些,散布于山中的礦場和山村、邑落的百姓山民。
以為加強城内的守衛力量。
因為兩廂争執不下各有道理,就導緻了力量被分散的中庸結果;縣尉帶領數百名武裝後的民壯、鄉兵,出城去搜索山野鄉村中可能的幸存者;縣丞另率一部留守城内。
然而,縣尉這帶隊一去就再沒消息回來;而随着時間的推移,城内開始越發人心惶惶起來;而縣丞卻是躲在縣衙中借酒澆愁,買醉度日。
因此雖然此後再沒有獸潮出現,但城内卻開始出現逃亡。
等到有一天,突然有人發現縣丞也不知何時失蹤;一時間全城嘩然大驚,争相破門而走。
連帶最後一點守城的壯丁和鄉兵,也随之逃散一空。
久而久之,城内就隻剩這些走不動、跑不遠的老弱。
然而,當江畋問起關于崇安縣内,另一個大鎮溫嶺鎮的消息時;這些被抛棄的老弱們,卻基本一問三不知。
反而是在接管并搜查縣衙時,多少找到一些線索;卻是十幾件公文留檔和收到的信箋。
其中比較引人注意的事,比如,在幾處銀山和鐵砂礦場的目擊報告當中,捉住了若幹甚為狂暴的侏儒怪,以及在闖入偷東西時,被當場打死的帶角小鬼屍體;還有人在下洞時遇到了大号千足蟲。
還有在一個多月前,建州州衙就已經派人來文說,已經派遣了一支團結兵,從建陽城北上抵達崇安以為加強防備;然後就沒有任何下文了。
這其中有發生了什麼,不足為人道也的意外和變故麼?
因此,現如今出現在江畋面前,這座在冬日裡綠植環繞遍布的溫嶺鎮;很大概率是已經被持續異化的産物了。
但出乎意料的是,先行前往探查的隊員回報,似乎還有正常的人類,在其中活動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