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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五十九章 再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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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方便地方官府籍此界定,具體事态的危害程度和異類的影響範圍,避免一時的輕疏冒進,帶來的更多損失和傷害;也便于集中資源優先對應真正的威脅,而不是徒耗在風吹草動的奔走中。

     事實上,自太湖流域到天目山一帶的瘴氣,雖然不乏精怪暗藏作祟之故;但更多是人禍;地方官吏中,就有人針對性誘導周邊士民百姓,乃至欺騙行遊商旅,進入瘴氣之中;然後謀奪其身家财貨。

     乃至以瘴氣擴散的威脅為由,驅趕周邊百姓離開世代生息的家園;甚至連一些豪姓、大戶也不得幸免。

    還有人開始設法制造出,疑似瘴氣的煙霧;來恐吓和驅趕當地人家;設法賤價收買其田宅。

     他也參與調查過,一些地方官員假借妖異之事的嫌疑,敲詐勒索于地方的富戶、商賈;将尋常的家畜異變事件,渲染成為莫大的威脅,乃至将事主屈打成招,自認妖邪一黨,以求虛冒功勞和政績; 更有個别豪姓大族暗中豢養妖異,或是勾結拜獸教的餘孽,然後驅使其半路襲擊、上門殺戮被看上的富有人家,然後僞裝成為意外發生的妖亂所害,再以鄉裡鄉親和好心人面目,乘機侵奪家業。

     因此,每每遇到了這種事情之後;這位疑為仙人的上憲就會親自出手,以巡江禦史的權柄親自參與裁斷;并用亂世重典之故,變相繞過有概率寬縱的地方官府,将這些涉案官民人等一概明典正刑。

     雖然這樣的事情隻是少數個例,卻在江南地方造成的影響力和震撼,比平滅了數量更多的妖亂、異常事件,更加激烈得多。

    以至于江南各地開始衆所皆知,東南各道來了以為嫉惡如仇的捉妖禦史。

     但對于剛剛成為這位麾下一員的甯弈而言,則是不由自主的餘有榮焉;更何況,他還親眼見證諸多傳奇,無論是上古巨靈一般的石人,還是巨大如殿堂的長足妖異;或是與滿山被寄付的屍骸對戰。

     乃至那種隻要尚存一氣,就能從瀕死救回,并且斷肢重接的神奇手段;相對這般參與救民水火的功德,他之前一直所執泥于的那些個人門戶私計與愛恨情仇,現在看起來也實在太過膚淺和單薄了。

     就在甯弈的思量之間,華陽宮的廢墟中,被奮力撬開的雪藏庫封闆下,也驟然觸須噴薄出一股又一股,難以形容的惡臭;将在場大多數人熏的四散逃避開來。

    随着惡臭略微消散蹒跚走出幾個身影。

     “因明師叔,是您麼因明師叔!”在場的一名原屬華陽宮的年輕道人,不由沖上前對着一名蓬頭垢面,須發雜亂的幸存者,當面叫喊道:“您不是和玄機師兄、太元法師他們,一起逃下山了麼?” “齊修……你來了……”對方也似乎認出了這名年輕弟子,而用砂紙一般的聲線嘶啞艱澀道:“玄機……玄機……那個惡賊!”說到這裡,他突然揚起被蓬亂須發遮蓋的頭,發出了赫赫的古怪聲。

     就見他露出枯瘦的面容,也迅速的膨大漲紅繃緊,然後皮開肉綻的瞬間炸裂開來。

    也驚得近在咫尺想要攙扶的小道齊修,一屁股跌坐在地上;卻也躲過來自無頭頸腔中,迸出數條肉須的緻命攻擊。

     這些血紅泛白的肉須,就像是風扇一般的盤旋揮舞着,瞬息間就削斷了道人齊修的發髻,連同一小片頭皮;漫天飛揚的散落在空中。

    而“因明師叔”無頭屍身四肢,也迅速畸變成蟲類一般的鐮足。

     撐地一竄,就順勢将驚駭莫名的小道齊修,給仰面撲倒在地慘聲大叫起來。

    但下一刻,正欲大快朵頤的蟲化無頭屍體,就被呼嘯飛擲的一支三尖鋼叉,正中側腰翻滾釘穿在地;濺出暗紅泛綠一片。

     卻是在場監護的内行隊員之一出手,作為經過兩輪以上血脈強化的好手;他幾乎緊接無暇的飛身而至,手持蛛獸口器打造的鋸齒大刀;将幾欲掙紮脫出的蟲化屍體,居中豎劈成肝腦塗地的兩大片。

     與此同時,從下方雪藏庫内走出的十數人,也被在場軍士眼疾手快的擊腿掐頭、叉翻在地;用釘入地面的鋼件環套禁锢住了四肢。

    然後從背後用鋒利匕尖割開脊背肌肉,強扯一團活生生的纏繞物。

     也頓時阻止了其他人的異變過程。

    但依舊有數人被自内而外的異物,給撐裂了頭顱就此斃命;餘下僥幸苟活下來的,也基本是脊柱受到嚴重侵蝕和損傷的高位截癱狀态,當場就痛極昏阙了過去。

     這時,江畋已然下到了滿地狼藉,穢物遍布的雪藏庫内;頓時就看見了最内側石壁上,被掏挖出來的一個碩大空洞;以及空洞内側的牆面、天頂上,猶如蛇形陰影一般蠕動徘徊的條條肉須…… 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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