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十二。
這一刻,她不由嘴巴再度一扁,眼看要哭出聲來。
畢竟,從小到大何嘗身邊有什麼人,能夠悖逆和抵牾過她的心意;就算是父皇母後,諸位兄長,也都是事事順遂着她。
可現在就連一隻狸奴,也可以随便抗拒和欺負她了。
然而還沒等她抽泣幾聲。
花牆背後傳來的隐約歌聲,卻讓她不由自主停止了哽咽。
随即,李十二不由來到一處雕窗處,透過依稀花樹的間隙,頓時就看見了一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兒,穿着青裙梳着垂環雙髻眉眼如畫。
花牆背後傳來的隐約歌聲,卻讓她不由自主停止了哽咽。
随即,李十二不由來到一處雕窗處,透過依稀花樹的間隙,頓時就看見了一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兒,穿着青裙梳着垂環雙髻眉眼如畫。
但最為顯眼的,還是她略顯寬大的額頭潔瑩如玉,垂落着幾絲不安分的發縷,在風中輕輕的飄搖着;顯得既是溫婉俏皮又童真可愛。
此刻正端坐在在草地上,由數隻狸奴的環繞下,唱着不明歌兒:
“夜半冒霜來,見我辄怨唱。
懷冰暗中倚,已寒不蒙亮。
蹑履步荒林,蕭索悲人情。
一唱泰始樂,沽草銜花生。
昔别春草綠,今還墀雪盈。
誰知相思老,玄鬓白發生。
寒雲浮天凝,積雪冰川波。
連山結玉岩,修庭振瓊柯。
”
而她一邊輕唱着,一邊還用手中的吃食,逗弄着身邊的大小狸奴;而那隻逃走的黃白狸奴,赫然也在其中;伸出粉團團的爪子搭着,鋪散在草上宛如花團綻放一般裙邊。
也讓李十二看的頓時呆了。
片刻之後,她就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對方面前,而用一種期待而難掩羨慕的語氣,對着略帶驚異的女孩道:“鄭家小娘,又見面了。
”“你還記得餘麼,餘是當初送你帶環的十二郎,還請莫要……”
然後就見對方嘟囔了一聲“騙子!”,毫不猶豫的站起來轉身就跑,然而卻被李十二急忙拉住袖子不放,頓時就在撕扯和掙紮間,雙雙滾倒在地上;也驚的那些狸奴四散竄開來……,
然而片刻之後,未曾進食又走了好一段距離的李十二,終究還是争不過對方;而被反向扭過了手臂,迎面按倒在草地之中;頓時就動彈不得,口中嘶聲叫喊起來“你怎敢……痛……痛……痛……”
“為何不敢!”女孩兒卻是滿臉寒霜的并腿,用一種奇怪的姿态,跨壓在李十二的後腰上;“你個喜歡诳人的登徒子,這次居然還敢穿了女裝來騙我;真當我是那種不懂事的小白花麼?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當然不是,餘……餘,也是女兒身。
”當場被壓的喘不過氣來,又滿心震驚異常的李十二;帶着莫名而奇妙的複雜情緒連聲道:“餘沒诓你,餘隻是平素好做男裝爾,不信你……”
下一刻,李十二不由瞪大了眼睛;因為依舊被壓制的動彈不得的她,居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裙子,真的被人掀開觀察了片刻。
刹那間某種羞恥莫名的感覺,像是過電一般充斥全身,連腳趾都卷起來。
要知道,這世上何嘗又有人,敢于如此羞辱和欺負她呢?雖然下一刻她就被解除壓制,重新拉手攙扶起來;但是,豆大的淚花卻已然含在李十二眼眶裡,眼看就要随着難以抑制的嗚咽聲掉落下來。
下一刻,一塊塞入嘴裡的蜜脯,卻将她醞釀和積郁的情緒,給一下子打斷了。
畢竟,她自起床後的整個早間都沒有進食了,因此毫不猶豫就吮舔着遞送的手指,将甜蜜蜜的果腹肉給嚼吞下肚子去。
與此同時,像是受到了食物的刺激一般,她的小腹上也傳出了明顯的連聲空鳴;這也讓李十二變得愈發尴尬起來,哭也不是、不哭也不是。
而對方也宛然一笑,從袖帶中掏出更多香噴噴的小零食。
“既然你是女身,那就不是什麼登徒子了。
”環髻的女孩兒将這些吃食塞在她的手裡,又順勢拍了拍她裙擺上的草葉,故作老成的道:“是我錯怪人了,這些就當做一點賠禮,還望莫放心上。
”
與此同時,那些被驚散逃開的狸奴,也重新聚攬過來,而紛紛好奇的嗅起了李十二的裙邊。
這時,她忍不住伸出手去,那隻黃白相間的小狸奴,就沒有再逃開,而是伸出舌頭來,輕輕舔着她指尖。
那種溫暖輕柔濕潤,又帶着略微毛刺刮搽的感覺,讓她一下子就忘卻了諸多煩惱,而忍不住摩挲起毛茸茸的下颌來。
而婉兒見狀也大大松了一口,心中卻轉念想起,狸奴先生所描述過的諸多範例。
比如,那些曆代人情故事當中,名為白蓮花/綠茶婊,用來PUA/影響涉世不深他人的警醒段子……因此,當數一個多時辰之後,終于有人尋到這裡時,看到的是兩名頗為親密依偎在一起的女孩兒。
而其中一名裙衫略顯污髒的女孩兒,披頭撒發的依靠着另一名環髻的女孩,無論是肩上、頭上和膝上,腳邊,都蹲伏着一隻狸奴,而看起來似乎是樂在其中,一副吸貓吸的樂不思蜀的忘情模樣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