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受到來自雨區内,自然滋生的異類襲擊。
而且,相對于一片泥濘跋涉不易的陸地,在水面行船反而成為一種,相對便捷的成建制運兵和輸送方式。
在負責開道的第一艘車船上,除了作為彼此指示的強光燈火,和互相連接的牽引鎖鍊之外。
還攜帶了若幹以備萬一的奇物。
比如,在船艙内開始燒灼蜃石的煙氣,開始擴散開之後;就可以聽到來自兩岸邊,淅淅索索不斷靠近的動靜,以及争相下水的嘩嘩聲;但其中大多數都沉底不見了。
隻有少數成功撞上了船邊,然後被守候在船舷便上軍士,用火铳轟擊射殺,或是用勾矛和鋼叉戳死;再拖曳到甲闆上來。
卻是些明顯産生畸變增大的蟾蜍、蛙類,或是背鳍、觸須異常增生的魚蝦。
還有少數甲殼厚殖增生嚴重,渾身長滿藤壺般瘤結的蝦蟹;被殺死剁碎之後流出來的,也不是正常的體液;而是一股股宛如污泥一般膠狀物。
被火一燒還會冒出滋滋的刺鼻氣味,久久的彌散不去。
在雨區當中的行船也并不算輕松,因為雨幕中視野能見度很低,而且還影響和扭曲了方向感;同時,還有莫名存在的磁場一般,幹擾了指南針等道具使用。
因此,隻能沿着大緻河流走向慢慢行船。
還要時不時防患,因為漲水而沖刷下河的樹幹;或是被淹沒在茫茫一片渾濁水面下的其他障礙。
就在進入雨區的數個時辰後,明明還沒到傍晚天幕卻開始逐漸放暗下來;岸邊也再度出現新的狀況。
那是被水淹半截的一座村莊内,錯落建築間散布着成群人影,似乎在大呼小叫着尋求救援和幫助。
然而,在見到他們的那一刻,江畋的臉色卻是沉了下來,随即下令對着村莊方向發射船上的小炮。
雖然船上的外行軍士不明所以,但出于一貫的信賴和尊崇,還是對着村内最大的一所疑似祠堂處;接連轟擊出了數發球彈。
轉眼之間就正中祠堂的瓦頂和邊牆,轟碎、崩塌了祠廟建築的小半部分。
也将那些圍繞在附近的人影,給波及、砸倒在地上。
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,散布在村莊内的其他人影,對此卻無動于衷的,繼續發出此起彼伏的呼鳴聲來;這一刻,就算最遲鈍的人也看出問題。
村莊裡的這些人影,很可能就根本不是正常的人類了。
而在江畋所操縱潛伏在水下,随着船隊一起行進的甲人視野當中,村莊裡就根本沒有代表人形活物的光暈;而隻有地下數米深處的碩大亮斑。
以及許多條代表其活性的觸須,一直延伸到了地面上的各處建築中。
顯然,這就是一個潛藏在地下,以觸須僞裝捕食的特殊異類。
如果是依靠船上士兵進行攻擊,隻怕是事半功半還要耽擱了正事。
因此,在船隊直接繞過着座村莊的同時,江畋悄然在水中丢下一串特制的沉底雷;然後,由甲人拖曳着悄然摸進村子當中。
被驚動起來那些膠泥一般的人形,幾乎是像是浪潮一般的飛撲裹纏而來。
轉眼之間,就将甲人及其攜帶之物,一起拖入了地下的數米深處;然後又與那個碩大的光斑融為一體。
片刻之後轟然一聲巨響,讓船上警戒衆人不由轉頭過去,就見村莊内炸起一蓬數丈高的泥漿。
而在泥漿之中,還夾帶着若幹殘斷血肉和器髒的碎片,抛灑的到處都是;又在雨水的沖刷之下迅速的腐敗、消融不見了。
而後渾身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甲人,也重新遊曳回來攀附在船底慢慢恢複。
這場充滿怪異的雨幕,雖然大大影響了正常人的感官和視野;但是對于甲人這種亡靈一般的突變體來說;卻并沒太大差别和妨礙。
再加上在同行數名隊員中,同樣擁有類比鷹眼、紅外的異常視野。
雖然在雨幕中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和影響,但是用來維持船隊周圍的警戒,避開一些水下的危險也暫時足夠了。
因此繼續前行的船隊,幾乎再沒受到多少阻礙,反遭遇并解救了若幹漂流的幸存者。
他們幾乎都是一路逃到了河邊,才擺脫了那些雨中怪異的襲擊;同時也證明了江畋的一個猜想。
就像之前雲夢大澤深處遇到的霧氣一樣,雨區範圍内的地面被污染的同時,也暫時賦予了某種活性。
這樣的話也有很大概率,存在一個作為影響根源的迷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