潛江縣城内,身為領軍副将的龐勳,也是渾身浴血揮動一杆粗長的頁刃鋼槍如飛;轉眼之間就将飛身撲上的幾個魚形畸變人,淩空割裂成碎塊;又怒目圓睜的反手一槍捅穿、挑飛另一隻丈長的蛇蜥獸。
下一刻,隻見被他挑在槍尖的這隻小型蛇蜥獸;居然還在血水四濺的不斷掙紮,試圖用帶着利齒的長舌攻擊和洞穿他的身體。
然後就見龐勳手中的頁刃鋼槍猛然一抖,蛇蜥獸被貫穿的頭顱就震成碎塊。
同時他還大聲鼓舞和呼喚着身邊的士卒,跟上自己的步伐。
而受到這一幕鼓舞,分布在城牆、坊市多處作戰的各路士卒,也不由士氣大振的齊聲應和道:“長勝……長勝……”“中郎威武!”“破賊!”
事實上,自從上一次漢王台夜宴遭遇刺殺,險死還生的經曆之後;龐勳就發現了自身正在發生的明顯變化。
比如:在黑暗處依舊能視物如晝,力氣和速度平添了數倍,一不小心就将生活用的器物捏碎。
而随着這些身體上的變化,他原本習武多年形成的瓶頸和桎梏,也像是一下子被打破似的;頓時獲得了多方面的突飛猛進。
因此現如今隻要他全力以赴,一整隊負責陪練的親兵,也摸能夠近的他身側。
而且,哪怕是傷筋動骨的傷勢,也遠比他人愈合很快。
但也有另外一些令人不安的變化,比如變得噬食生肉,尤其是新宰帶血的活食;激動和亢奮起來時,會隐隐産生想要攻擊他人脖頸等要害的沖動。
這種多端變化固然令人惶恐,但是對于他而言同樣也是一種難得的際遇;畢竟,如今天下變亂而妖異四起,但未嘗不是他們這些身在太平光景下;難以直接建功立業的武夫們,夢寐以求的機緣和幸事。
因此在事後,他按照來自西京裡行院的指導和建議,從行院中收納了好幾個手段高明或是技藝出衆的姬妾;來消解和緩沖這種源自本能的沖動和妄想;又不吝金錢聘請好手,傳授各種武道和兵器技藝。
是以,經過了大半年的積澱和磨練體魄,基本掌握了這種激發自血脈的特殊力量後;他才在朝廷下旨從山(南)西道調兵支援平叛時,同時說動自己的上官和恩主,謀求到了這麼一個帶兵出征的機會。
身為徐州人,龐勳隻是小門小戶的出身;很早就雙親去世,依靠變賣家當的資材;堪堪讀完三附學之一的講武學堂彭城分校。
而他的成績也隻是中流,夠不上選入京師武備大學的門檻;但他别有優勢。
就是打得一手好馬球,甚至名聲都傳到了京師的本校去;再加上正逢十年一度的鬥球、馬球、蹴鞠的三大聯賽期間。
因此龐勳也被選為講武本校的二隊(候補)成員,又及時抓住替補的機會連破數門。
因此,最後講武本校的馬球隊雖然隻得第四,但是他卻得以脫穎而出;得到了加銜一等的特晉,而從一衆從流外品起步的同年中,破格得授陪戎副尉。
雖然隻是從九品下的末職,卻正式步入軍官階層。
因此,他也很會懂得把握機會,或者說在仕途上比别人更加敏感一些;卻又盡量的與人為善,哪怕遷轉調任也與原本的同僚上官,保持一個相對和睦的表面;因此,他僅僅以壯年就位列西山四大鎮将。
但在往昔的太平光景下,以龐勳的出身和背景來說,坐上這個位置也就基本到頭了。
接下來,就是慢慢的堪磨資曆,積累人脈和關系;然後謀求同級的轉任,遷調到一個更好的位置,或是轉為職事官。
但凡想要更進一步,光靠上官的賞識和同僚、部下的口碑,就遠遠不夠。
因為,那可能涉及到朝中大人物和派系的博弈,乃至是黨同伐異。
畢竟太平年景的軍職,越往上的位置越少也就越發競争激烈。
直到世間突然相繼冒出,層出不窮的獸禍和妖亂;讓龐勳看到了某種難得一遇的機緣。
或者說在他的大多數同僚,都明顯耽于太平安逸,而将其視為危機和畏途之際;龐勳卻乘機聚攏了一批有志之士。
因此,一旦官府遇到了真正的危機和挫折,他們這些有備而來的軍中少壯,就很容易抓住後續的機會;也讓興元府之戰成為了他和他的部下們,得以青雲直上的重要轉機;更關鍵是搭上了西京裡行院。
不但險死還生的獲得血脈重生,還獲得了一個潛在的京中奧援。
而後接下來的事情也很順遂,那位主掌西京裡行院的上憲,同樣也對他頗為看重和禮遇;甚至将統率大軍主力的職責,全權委托給了他。
所以,哪怕是作為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