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入當地探查和實驗的醫院修士,也基本确定了這種急性疫情的疑為某種霍亂,傳播方式是通過水源,以及人畜糞便、體液的接觸;而且對于體質超乎常人的傳承騎士幾乎沒有感染概率。
因此,他們已經嘗試對于疫區某些聚居點,進行專門焚燒和填埋作業;建立了基本的封鎖線。
隻要再集中軍團中傳承騎士,就可以沿着道路清理出一條,提供大量軍隊以及後續物資通行的安全通道。
兩天之後,第一軍團的前鋒騎兵團,就已穿過了綿連數十裡疫區内,已經被放棄或是人員死光、逃光的,烏希堡、米隆堡、蘇瓦松成等本該層層布防的堡壘,抵達了首都大區西北馬恩郡的重鎮莫城。
而當他們抵達莫城城下的時候,城内卻是基本毫無防備或者說猝不及防;隻有設置在渡口和橋頭上的幾個中隊戟兵,在阻擋和驅逐着任何來自疫區的逃亡人員;同時還有一小隊騎士在沿着河岸巡邏。
因此,轉眼之間就被先鋒騎兵團長兼傳承騎士艾德溫,一個照面就沖散、擊潰當場;然後又裹挾着這些潰亂士卒,一鼓作氣的沖進了來不及反應的莫城城門中;又鼓起餘勇殺散了城門内的守衛士兵。
然而,當據守城門待援的艾德溫,在城頭上升起代表自由軍的笑面金陽旗幟後;卻聽到了來自城市内部的巨大呼嘯聲。
然後他驚訝看到遠處街道上,無數人們争相逃出家門,逃向反方向敞開的城門。
洶湧奔逃在街道上的人潮,相互推搡和踐踏着慘叫哭喊連天;甚至都當面沖散、擠垮了從城市其他地方,趕來支援的數隻守軍部隊;也讓這支嚴陣以待的先鋒騎兵連隊,整好以瑕等到了更多的後援。
因此,當江畋所在的第一軍團本部,也進入了莫城之後;才知道北方的勃艮第王朝,對于自由軍進行了何等荒誕不羁的抹黑造謠,或者說是惡魔化到極緻的宣傳;以至于滿城軍民都産生巨大的恐慌。
比如,他們居然挑出了數百個,還是純潔之身的妙齡少女,奉獻出來請求自由軍大首領羅夏的寬恕;隻因為他們聽說江畋其實是一個大惡魔的化身,每天都活用處子心頭的精血,來維持自己的人形。
還有教會人員因為過于恐懼南方的叛賊,将要在上帝的聖所,進行大規模屠殺獻祭和群體亂叫的亵渎儀式;居然把自己關在教堂裡,在身邊堆滿了柴火和油脂;打算與任何進犯的暴徒就此同歸于盡。
或者說,天球之變後各種異類橫生與異常現象,讓北方地區的民衆也産生了嚴重的心态分化。
一部分人顯然變得更加虔心信仰;而另一部分人則是自甘堕落或是破罐破摔,但大多數人更加相信神秘。
結果,他們對于自由軍的恐懼也由此達到一個極限;很容易就變成了一邊倒的恐慌和絕望了。
對此,江畋也是在沒有太好的辦法;他隻能下令保護那些教堂,然後再從中挑選了十幾名女子充當侍女。
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夜之後,再把她們放出去露面;所謂的謠言就自然而然的化解了一部分。
但是,莫城這個小小的插曲,也并不能阻擋第一軍團的攻勢如潮;安排好了當地的大型兵站後就繼續進發。
這時前方也傳來了新的消息。
在塞納河平原(既後世的巴黎盆地)上,長驅直入的數支騎兵連隊,已經相繼輕松占據腹地的桑利斯、吉涅等城市和市鎮,但也因此遇到沿着多條河流布置的堡壘防線。
然而,當江畋親自來到了其中一座,位于塞納河支流和泰蘭河交彙處的橋頭堡壘時,卻隻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起來。
因為,這座土木構建的橋頭堡遠看還像模像樣,但是一旦走近就發現牆體大片剝落。
而在足足有半尺寬的開裂牆面中,露出裡面疏松無比的内坯;拿手指輕輕一戳就會掉渣。
簡而言之,除了外牆用來掩人耳目的木闆和框架之外,裡面就根本是糊弄人的玩意;還不如稻草和泥的民居。
而奉命據守在其中的上百士兵,就更加的令人無語了;不乏滿臉皺紋與胡須的老人,還有追上毛都沒長全的少年。
裝備隻有頭盔和木矛,因此與其說是一處堡壘據點,不如說是一處貧民窟式的窩棚。
甚至連自由軍專門派人定期指導和監督下,專門撥給淘汰軍事物資和器械,所建立的村莊巡邏義勇和市鎮護衛隊,都明顯不如。
至少,這些人還有一身統一制式的武裝衣,帶地方标識的馬背/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