團長,也隻能強自按捺住心情激蕩而蠕動着嘴唇,用一種絕望亦然的語氣艱難問道:“既然是你在這裡,難道,所有事情就真的到了,令人無可挽回的地步麼?”
“經過徹底的調查,這不是簡單的洩密事件,或是為了金錢和利益,私下出賣情報行為。
”然而,身為憲兵連長卻很少流露情緒的阿托斯,卻少有的歎息道:“而是牽涉到一個北方間諜的網絡。
”
“而您想要申請結婚的那位女士,就是其中最為關鍵的節點。
”阿托斯繼續說出血粼粼的事實:“經由她的發展和交涉,至少有十多人受命為她提供消息,并誘使更多的人在無意間洩露了情報。
”
“其中也涉及到了,當初王上出行路線的洩密,與後續的多起襲擊事件……”。
而聽到這裡,馬杜蘭德已然是渾身冰冷而手腳發麻,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位子上,痛苦的抱頭呻吟道:“怎麼這樣?”
“事實上我們最初的調查,她身為海軍遺孀并沒什麼疑點,就算她隐瞞逃亡國外的弟弟,也不是太大的問題。
”然而阿托斯又繼續道:“但因為您的神情,我們的調查人員,又找到了她的家鄉。
”
“雖然莊園已經被摧毀和洗劫過,但是我們的人找到了僅存的園丁和廚娘,根據他們的描述,卻與這位夫人的形象出現了偏差;然後,我們又在家族教堂的廢墟中,發現這位夫人年輕時的畫像。
”
“最終通過細節的對比得以确信,她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那位海軍遺孀;而是一位恰巧出現的莫名頂替者。
”阿托斯又隐隐同情看了他一眼道:“盡管如此,還不足以讓我們對她直接采取措施。
”
“但是,我的部下卻提出一個建議,制造一個合适機會,來試探這位夫人,是否存在洩密的可能性。
結果,面對這個顯而易見的漏洞,這位夫人依舊無動于衷;但是她身邊的一位女伴卻忍不住。
”
“于是,在抓住了這個突破口之後,内勤連隊和監察連隊,就很快牽連出了多名的同謀者,乃至是具備嫌疑的協力者;但還是缺乏足夠的證據;直接指控這麼一位,外在品行和道德端重的女士。
”
“直到您的書信突然襲擊式,告知了這麼一個喜訊,才讓她露出了些許破綻。
她第一時間不是向身邊的親近之人告知喜訊,而是匆忙前往城外的小教堂……然後,我們抓住了隐藏身份的敲鐘人。
”
“為什麼,竟然……會是這樣的結果。
”而聽到這裡的馬杜蘭德,卻是慢慢松開抱頭的手臂道:“作為此事的利害關系人,我願意接受一切後果和代價,但隻有唯一的請求,讓我見她最後一面。
”
“當然可以,這也是王上的指令。
”然而阿托斯卻是點點頭道:“因此,我們至今都未對她采取,任何拷打或是其他的強硬手段,就等着您回來見或一面,再做決定後續的處理方式和結果。
”
于是片刻之後,馬杜蘭德就在臨時的監禁室内,見到了自己的情人兼帶私人教師。
那是一名年紀不過二十七八,面容柔美、端莊淑雅的女性;一身織花的束腰蓬裙,看起來就像是在家常生活一般。
除了手上精緻小巧的鎖铐,就再無其他的強制措施和束縛了。
然而她在見到馬杜蘭德的瞬間,那種迅速變幻的震驚、猜疑,再到最後的釋然和淡漠,也令他格外的刻骨銘心。
千言萬語到嘴邊隻剩一句:“為什麼?諾艾爾。
明明,我可以給你幸福和将來的。
”
“為什麼?”名為諾艾爾的端莊女子,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,對着他輕佻而妩媚的譏笑起來:“我本來就擁有天生的幸福,我的家族,我的莊園,我的丈夫和情人,我的閨蜜和私人沙龍。
”
“但是,這一切都被你和伱那些卑賤的同夥,給徹底摧毀了;就算你們假惺惺的放過女人和孩子。
但我和我的同伴們,不得不淪落到街頭,依靠滿足那些下等人的欲望,才能換取明天的苟活。
”
“所以,我為什麼要依靠你施舍的幸福!你們這些暴徒和叛亂者,明明奪走了我本該擁有的一切,然後再心滿意足的丢下一點殘渣,就像是豢養的貓狗玩物一般。
我恨不得你們,都該下地獄的。
”
“那……你……,曾說過的那些話語和誓言,難道,就沒有一句是真心的麼?”最後,被一番宣洩搶白了久久無語的馬杜蘭德,還是禁不住問了一句:“以天主之名起誓……”
“當然……沒有!”然而名為諾艾爾的女人,隻是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譏笑道:“也隻有我比我經曆過的大多數都好。
”
然而,在馬杜蘭德失魂落魄的走出來之後;就見到另一名來自救護連隊的修女,在陪同的阿托斯耳邊說了幾句,讓他臉色微微一變。
随後他對着馬杜蘭德說道:“一個好消息,一個壞消息。
”
“請您先說壞消息吧!”馬杜蘭德麻木而疲憊的應道:
“壞消息是,身為敵方間諜的諾艾爾,對自由軍造成的損害,已經無可饒恕,被授命采取一切徹查的手段。
”阿托斯點點頭道:“但好消息是,她剛被檢查出懷孕的迹象,所以多活一段時間了。
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