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西北總主教喬瓦尼,就在一衆神職人員的簇擁下,來到了聖母大教堂的廣場前;而這裡早已經被聞訊而來的市民,所擁堵的水洩不通;放眼望去盡是黑壓壓人頭,卻被維持秩序的士兵擋住。
作為被審判對象,一名長相平平無奇須發蓬亂的中年人,已經帶着特制的枷鎖;被強制性的跪在了衆所矚目的台階上。
隻是曆經了教會的審訊之後,他似乎連站穩都很困難,就更别說帶着刑具了。
雖然王國的異端審判活動已經絕迹多年,宗教裁判所也早已經被撤銷;但是私底下針對某些異教徒和異端的刑訊手段,卻是一直沒有被放下過。
因此有的是辦法造成足夠痛苦,卻不至于影響外表。
因此,隻要靠近這名間諜的人,就可以聞到濃重的血腥與腐朽的味道。
在寬大的外衫之下,是一片又一片拷打過的血肉模湖;還外敷内服藥物。
隻是為了讓他能夠堅持活到,接受公開審判的時刻。
然而總主教喬瓦尼對此卻是毫無憐憫,也心中毫無波瀾;正所謂是同出信仰的異端,比異教徒更可恨的道理。
更何況,對方還是一名修士。
沒錯,這名被抓捕的間諜,就源自本地出身的神職人員。
他的名字叫做喬爾丹諾,原本是蘭斯附近鄉下一名小貴族的次子;按照某種慣例送進了教會。
然後畢業于聖雷米修道院所屬的教會學校;而後以一名見習神甫的身份,被指派往南方的馬賽市叙任。
結果,他不但在當地教會醫院中卓有成效,也接觸到了來自海外的諸多異端邪說;而在對于教會的認知上變得不純潔起來。
甚至在後來教會大分裂中,成為了一名宣誓派;要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。
但是,當他以朝聖為名回到了家鄉之後;卻又被人告發以巫術害人和通女幹親屬。
而告發者正是他的親弟弟,在原本繼承家業的兄長死後,害怕他還俗争奪家産,而指使自己的妻子出面告發了對方。
要是這樣,那事情還不至于鬧到不可收拾;在教會與貴族當中,有的是比這個更加狗血的紛争;也不乏一些私下專注和研究,諸如天文、醫學相關被明令禁止的領域;最多革除教籍或是放逐他鄉。
畢竟,這種東西實在沒法深究;真要認真起來,大多數作為教會贊助人的貴族們,都沒法置身事外的。
而這位回鄉修士喬爾丹諾,卻擁有一手不錯的醫術;尤其是在外科治療手段上,很有些建樹。
但是,原本隻是例行公事的城市守備隊,無意間在他的床墊階層,查抄到了一些手稿之後,事情頓時就徹底變性了。
因為那是幾張名為《解放神學》的福音書注釋頁,也正是南方流行的異端邪說。
然後,在持續的審訊和拷打當中,他始終不承認指控的罪行和錯誤;反而信誓旦旦的試圖向在場教士證明,當世其實是有聖者降臨并且拯救世人的;他如此言辭灼灼的堅定,以至于當場有人動搖。
….
畢竟,無論教會任何的粉飾和澹化恐慌,關于層出不窮異類的傳聞和見證者,事實上卻是在與日俱增。
在這種情況下,如過出現一個覺醒古老血脈和擁有非凡手段的大能,也并不是什麼意外之事。
但是,他口中堅稱的那位當世行走的聖者,就讓問題的性質變得格外嚴重起來。
自古以來除了那些聖誕紀元,随着神子行走世間展現奇迹的聖徒之外,普世教會也并非沒追封過,形形***的聖人。
但是與這些以個人事迹死後追聖的各種聖人不同,曆史上被稱為聖者的存在,卻隻有鱗毛鳳角的存在。
除掉其他教派分支影響,普世教會唯一認定的聖者,就隻有第一代聖騎士,聖王國始祖羅蘭。
更何況,對于在王國的動蕩和分裂當中,好容易團結一心維系教會地位的西北大區來說;在傳統教會體制認知之外,卻擁有人前顯聖的手
段,這無疑又是一次信仰動搖和教士、信徒大分裂的趨勢。
所以處于權衡利弊的考慮,喬爾丹諾絕對不能寂寞無聞的死在,教會地牢的秘密審判當中;那隻會成為他的同黨和潛在同情者,制造各種陰謀論乘機攻擊教會名譽的理由。
需要經過公開審判處死。
既然不能讓他當中服罪,那更不能讓他有機會,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散播異端邪說了;因此,在整個審判波瀾不驚的流程當中,喬爾丹諾已經被藥物麻痹了口舌,而隻能面對控訴赫赫的流出口涎來。
當衆朗讀的宣判書如此說道:「罪人因為長時間生活在異端的群體内,并且他自己也過着無法無天的、魔鬼一樣的生活」,因而他不光是一個普通的「異端」,而且已經成為互「異端」的領袖。
因此的「溫和的勸戒」對「異端」不發生任何作用,他「不誠實」而且「頑固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