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衣炔,用盡全力的一氣拖回到了陣列中。
盡管如此,隐約嗅到一點氣息的瞬間,還是讓龐勳驟然頭暈目眩,五莊六腑不斷的翻江倒海。
而始終緊緊跟随他落在最後的幾名親兵,同樣也是十分不好受的,一退到陣列中就佝偻起身子,開始嘔吐不止。
而作為十多步之外首當其沖的獸群,就反應更加激烈或者說慘烈了。
因為,在這些短時間内凝滞不散的黃煙刺激和燒灼下,許多異獸的口齒鼻眼等處,身上正在緩慢愈合的傷口處;都出現了明顯的潰爛和溶解;痛徹入骨的當場相互撕咬和吞噬起來。
甚至就連那幾隻披甲大獸都沒有例外,原本可以驅使獸群的某種威懾力,也像是一下子消失了一般。
一時間身上竟然被攀附和撕咬上了,好幾隻略小的異獸,一時間掙紮不得脫身。
短時間内,也隻有十幾隻靠前的異獸,在某種慣性驅使下,沖出了煙氣的籠罩範圍;但全身都是燒蝕和潰爛的痕迹,動作也變得歪歪扭扭的遲緩下來,轉眼就被陣列中的刀矛戳殺。
隻覺吐無可吐的龐勳,也重新直起腰來之後。
就見那些已經完成重新整隊的弓弩手,還有裝填完畢的各色火器,也重新開始發威,卻是集火在獸形綽約煙氣中,幾隻體型最大目标。
與此同時,龐勳也在注意到側翼的戰況變化。
正受到成群持械鬼人圍攻的多處炮壘,同樣也籠罩在彌散不去的黃色煙氣中。
隻是原本厮殺吼叫的動靜已經沉寂下來,重新開始發炮。
片刻之後,滿身是血卻如釋重負的龐勳,也來到了江畋所在的望台上;恭恭敬敬的抱手請示道:“監憲,營内的兒郎們已經重整完畢,尚有一千四百名可用之士,隻待您的号令。
”
“都已經鏖戰了大半夜,想必将士們都是疲憊倦怠不一,先讓他們原地保持警戒,輪番休息一二!”然而,江畋卻是對他微微一笑道:“至于更多後續事,就交給監司所屬好了。
”
龐勳這才反應過來,原本一直守在上官身邊的那幾名将校,此刻已是不見了蹤影。
在望台下方用來待機的營帳中,也已變得空蕩蕩。
顯然在正面厮殺正酣之際,他們也悄然出動了。
随後就像是驗證了龐勳的猜想般;在陣壘之外被踐踏、撞斷的幽暗山林中。
也持續響起了獸類的慘叫和哀鳴,還有被斬殺和砸斷骨骼的脆裂聲;以及連片樹木摧折和追逐纏鬥的動靜。
這時候,陣壘中再度傳出來一陣驚呼聲。
卻是僅存的那幾隻披甲大獸,終于在撕咬争鬥中擺脫了,其他發狂異獸的糾纏;沖出了黃煙籠罩的範圍。
然全身也變得破破爛爛、甲片剝脫。
僅僅是跌跌撞撞的向前奔出幾步,就被交叉放射的炮子擊中肢體、軀幹;污血迸濺的摧折撲倒在地,但是又在某種本能驅使下,竭盡全力的拖着殘肢斷體,咆哮不絕向前又爬行幾步。
然後,就被迎面而來的特大号勾網,給重重套住身體;然後又用抵近的投矛,将其交相釘穿在了地上;緊接着再怎麼掙紮也挺立不起。
自此,吼叫和咆哮聲也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哀鳴。
而聽到這些聲音,包括龐勳在内的大多數在場将士,也不由的心中一松;雖然黃煙中還有撕咬争鬥的動靜,當至少這一夜令人驚心動魄,而又格外艱苦卓絕的戰鬥,終于可以結束了。
與此同時,在正對營壘的山頭最高處,一座便于俯瞰山下全境的突出崖壁上。
三五成群全身籠罩在灰黑色袍子裡的人,卻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。
而将徘徊守候在附近的若幹異獸,給留在了原地。
隻見他們在夜色的掩護下,打着光線幽暗的紅色風燈,沿着一條林間獵道倉皇而走。
隻是其中還有人忍不住打破沉默問道:“星主,難不成,就這麼丢下那些布置和準備?好歹也等他們回來……”
“不若呢?”然而居中名為星主之人,一邊腳步不停,一邊語氣低促道:“那些人怕是回不來了,這山裡的布置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。
我們隻是受邀來親眼見證的,他們經營多年的成果。
”
“但是,既然他們孤注一擲的成果,也未能盡如人意,那就沒有再合作和扶持下去的必要了。
一群注定敗亡的即死之人,就算還有更多的秘密和隐瞞,又與我有分毫關系?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