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投入和鋪開兵力優勢,也沒辦法發揮軍陣和兵種配合的加成,視野有限而預警不及的山地密林裡;一旦遭到異獸集群的沖擊,簡直是一場災難。
哪怕零星偷襲和騷擾也不免令人疲于應付。
“官長,是否可以讓兒郎們上前預備萬一了。
”随後,就見身邊待命的直屬校尉林九郎,主動請示江畋道:“倘若這些鬼人夾在獸群中乘亂進擊,以眼下這些地方将士的狀況,隻怕擋不了多久就會生變的。
”
“暫且無妨,你們先做好迎擊和接應的準備,但是不要輕舉妄動。
”江畋卻是輕輕搖頭道:“倘若眼下這些人馬,連據營而守都做不到,那日後又怎麼面對其他獸禍,這是一個長痛不如短痛的必要的代價。
”
下一刻聚集在外圍的獸潮,已在如同拍浪一般的咆哮聲中洶湧而至。
然後又在重新加強和更替過的陣壘背後,煙火四濺密集攢射的弓弩火器下;渾身血花迸濺,插滿箭簇,參差不齊的接連栽倒、翻滾在地。
除了後方抛射的擘張弩和鐵臂弓之外,又有加入營中的絞車弩和木單弩抛射;又有插滿箭簇并聯發射的的火巢車/一窩蜂,使用鐵膛發射鐵渣的箍木炮/滿天星;幾乎是接二連三的轟擊在咆哮突進的獸群中。
然而這一次的獸群,卻是在某種無形的帶領之下,同時分成了前後數波的多頭攻勢;并且相互之間還松散來開了距離;因此也大大降低了相應殺傷效果;往往隻有被炮子正中,或被巨矢貫穿才會驟然停頓。
因此,轉眼之間有渾身帶傷冒血的兇獸,相繼沖破煙火彌散的前沿,躍上了營内士兵所據守的胸牆和營栅,然後被嚴陣以待的林立長矛刺穿身軀和頭頸,又在垂死掙紮間被貼近的刀斧,斬斷四肢劈開頭顱。
但在這些兇獸負隅頑抗的掙紮之中,也同樣抓咬着撲倒、踐踏、撞翻、掀飛,身邊争相聚攏圍攻的士兵;制造出同樣慘烈的傷亡比。
因此轉眼之間,随着牆邊迅速堆積屍體累累,陣線上的缺口也越來越多。
這時候,陣壘後方也終于響起了數聲短促的擂鼓,然後又是一聲尖銳的金闆響聲。
作為殿後和督陣的兩團金吾衛士兵,也驟然推進上前,猛然投擲出一排碗口大的球彈來;越過同袍頭頂落入争相湧入獸群。
下一刻,如悶雷般的連聲震響和轟鳴,随着連片炸裂迸射火光煙團升起;那些湧入陣線的異獸也被掀翻、震倒、滾落下去;雖然又皮開肉綻、血肉模糊爬了起來,但卻停在原地,似乎暫時失去了攻擊欲望。
然後,那些陷入纏鬥和混戰中的士卒,雖然同樣給被近在咫尺的沖擊,給震得七葷八素;當也得以在後隊同伴的攙扶和拉扯之下,迅速脫離了與這些陣前異獸的纏鬥和死戰。
而接替他們則是全新的生力軍。
那是數排橫陣以對,從頭到腳覆蓋精鐵甲胄,隻留眼部外露的重裝甲兵;他們手持人高的長柄陌刀和雙持的長柯斧;在短促而激蕩心魄的鼓點聲中,随着口令赫赫同聲小步逼近湧入的異獸,齊齊揮斬如輪。
刹那間就像是一道鐵人組成的絞肉機,又像是一排犁過地面的聯合收割機。
那些主動撲前或又是被卷入其中的異獸;刹那間就化作了漫天血雨和殘肢斷體紛飛。
正所謂是:“如牆而進,所當之敵,人馬俱碎。
”
轉眼之間,闖入營壘内的二、三十隻異獸;已化作一地的血肉狼藉。
而見到這一幕身臨一線的鎮将龐勳,也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。
作為山西都督府下轄五鎮戍軍之一,這都是他在甯武鎮所編練的親銳健兒。
而站在高台上的江畋,也不由點點頭,陌刀陣這種長兵戰術,果然是具有大型生物的特攻效果。
反倒是普通火铳,在對付這種皮粗肉厚的異類面前,效果還不如強弓勁弩之類的冷兵器,或是炮射散彈管用。
然而下一刻,就有數隻大過牛一圈的披甲獸類猛然飛撲而入;同時拍爪和撕咬在那些,原地巡梭不前的異獸身上。
頓時就在慘叫連聲中,将其重新驅動起來撲殺向前。
而順勢連斬數波的陌刀陣卻略顯疲态。
最終被一隻披甲獸撞進了隊列之中,雖然很快就被交相斬擊、砍析的渾身血肉橫飛;但也仗着體型的碩大,在轉身翻滾之間,接連撞倒、頂翻了至少十幾名陌刀兵;由此也破壞了原本整齊劃一的絞殺陣形。
但好在其他待機的生力軍,已從兩翼的間隙掩殺過來;持矛挺牌的再度抵擋住了,那些緊随其後的若幹獸群;再度糾纏厮殺成一片。
與此同時在陣壘的另一側,卻突然響起當當作響的連聲金闆;告警。
江畋不由轉頭一看,卻是布置在陣壘側後兩翼的炮壘,不知何時遭到了摸到近前的持械鬼人圍攻;而在一片刀槍戳刺、火光迸射的嘶喊中跌墜如雨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