監憲,未嘗也不是一件壞事。
“不用多餘的恭維,隻要化為實際行動就好。
”江畋又微微一笑道:“作為佐副職責,你可以提出任何意見和建議;但一旦下定決心之後,就必須不折不扣的貫徹到底。
”
“不然,我會讓任何敢于陽奉陰違、破壞大局之輩,知道什麼叫做朝廷法度之外,還有可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痛代價。
”江畋冷笑着的總結道:“勿要言之不予。
”
正在并肩而馳的言語之間,前方倉促建立土木尚新的進山寨壘,已然出現在了視野當中;隻是除了耷拉在風中輕輕抖動的軍旗隻在,整體看起來幾乎沒有什麼炊煙和人聲。
直到吹号數遍之後,才有人自内而外的将厚重橫木寨門打開;然而,當江畋在前呼後擁之下策馬而入後,卻聞到了撲面而來的一股濃重氣味,就像各種腐爛和排洩的混雜。
而那些四散在寨壘當中的守軍,也在大量外援到來之下;重新泛發了活力和精神一般的,紛紛從各個角落裡冒出來。
隻是他們大多數衣甲不齊和須發雜亂,形容消瘦潦草。
随即當場點集了寨壘内的兵卒,居然還有一千三百多人;顯然在這段待援的時間裡,又陸陸續續收攏了不少,從山中讨回來的潰兵;隻是其中傷病員比例占據很大一部分。
而且在缺少醫藥和治療手段,又不敢輕易外出取水、打柴,還有人和牲畜、異類屍體就地掩埋的情況下,寨壘内已在短時間出現了瘟疫的迹象。
而且巡道禦史也不見蹤影。
随後,江畋就被人引到了寨壘内,一處最大的臨時木構建築上層;可以俯視全場的簡陋房間内;見到了那位缺席外面點閱的巡道禦史。
隻是他此刻的情況,看起來很不好。
哪怕外間是陽光普照,氣溫最高的時刻;他整個人形容銷骨的蜷縮在,厚實的毛毯和被褥當中,緊閉着眼睛顫顫發抖着;還散發出一種傷藥膏混雜着傷口腐爛發臭的氣息。
然而,按照如今寨壘裡碩果僅存的一名右骁衛校尉所述;在這段等候外援的日子裡,這位巡道禦史身并不是坐以待斃;而是知恥而後勇式的,再度發起了幾次試探性反攻。
雖然沒有殺獲幾隻獸鬼,但是卻因此接應和收攏了一批,山中逃出來的殘餘士卒。
因此,他也由此一步步加大,深入山區的搜索範圍;結果就在最近一次進山之後出事了。
雖然在折損了數十人之後,還是在那些異獸截斷後路之前,成功退了出來;但是這位巡道禦史,也在亂戰中被獸爪抓傷;然後卻強撐着逃回來之後就陷入了毒發熱病當中。
然而,江畋隻是簡單看了下對方的情形,就可以确認;與其說是熱毒,不如說是沒有及時清創殺菌之下,傷口感染導緻的全身并發症。
但好在一點這世界雖然沒有抗生素。
但是作為染料成分的磺胺,還有熱帶特效藥的金雞納樹皮、黃花蒿提取物,都在穿越者前輩的幹預下;流傳世間很多年了。
因此,隻要将他送到後方去還是有機會活下來。
因此,在接管了當地的守衛之後;江畋就下令對于這處山口要沖的寨壘,進行擴建和改造;進一步加深、拓寬了外圍的壕溝,加大了拒馬和攔栅、陷坑、地刺的範圍和縱深;
布設多重便于架設火器和弓弩的胸牆和土壘;又在本寨壘後方間隔一箭之地,重新規劃了一大片地面。
插上标界的木樁;排上車輛;組成一個規模更大的臨時聯營容納後隊。
隻要等到後續的勞役和物料送達之後,就可以馬上開始大建;并且以此為基準建立起,延伸向東西兩翼,逐漸建造起各種哨塔、箭樓,構成包圍山地邊沿的警戒線和緩沖區。
最後,随着肉眼可見被堆疊起來的高大梯形土台;在裝滿泥土的草袋和藤筐的組合下,一個個簡易炮壘陣地就此成形了。
而大桶大桶的猛火油,連同投射器也被搬運了進來。
因此,江畋也對着副手龐勳,暗自下達了一條特殊命令;也就是在事情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,允許他使用這些器械來放火燒山;作為對敵的應急手段,和特殊告警的方式。
當然了,真要到了這一步,這就意味着其他手段都已經失效,而需要大軍壓進全面決戰了。
然而,正在簡陋的木制大廳中,聚集一衆将校發号施令之際;江畋突然似有所感一般,伸手拔出佩刀猛然向上一擲。
在場衆将就聽頭頂一聲凄厲嘶叫,一大蓬液體濺落而下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