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普羅大衆的災難苦厄;因為這一切的代價都要出在他們身上。
商人打點上下的關系,獲得競拍資格需要一大筆錢;競拍之後的保證金,同樣是一大筆錢。
然而市鎮和鄉村裡的那些刁民愚婦,也未必願意乖乖的繳稅,這就需要供養一支類似雇傭兵的收稅武裝。
于是,在貴族莊園和城市官員,花天酒地的遊宴打獵同時;廣大鄉土間的小民百姓,隻能在這些包稅人如狼似虎的爪牙下苦苦哀求着。
卻改變不了被奪走家裡最後一顆糧食,最後一件值錢的東西。
甚至是男人被拷打緻殘緻死,妻子兒女被拉走以為抵充稅款的結果。
因為,這些商人出身的底層包稅人,自然有各種折價和變現的渠道,将其最大限度的利益化;乃至分做不同成色販賣海外為奴。
而在這種事情上,遍布列國之間的希伯來人群體,無疑擁有更多渠道和資源上的優勢。
說起來十分可笑的是,自從阿拉比亞人占據了尹比利亞,趕走了基督教貴族和教會,也廢除了當地的奴隸制。
但在這些包稅人的“努力”之下,奴隸制又以另一種改頭換面的形式在王國興盛起來。
因此五月風暴中,素來不敬王室和藐視權威的首都市民,同樣也對其充滿深惡痛絕,而自發掀起了清算浪潮。
隻是,他們能夠搗毀街頭常見的,希伯來人店鋪和商館,把他們剪掉頭發赤身塗上瀝青,遊街示衆以為洩憤;卻對隐藏在幕後的銀行家和大富商無能為力。
因為有産者的國民自衛軍在保護着他們。
就算有一些人熱血沖動的想要站出來,将鬥争的矛頭對着這些與王國局面敗壞,密不可分的幕後群體時;就會遭到來自首都國民自衛軍,以保護私人财産神聖不可侵犯的理由,而進行鎮壓和驅散。
然後,其中一些人因此出了意外,或是死于非命。
不是在街壘的戰鬥中,突然背後中了流彈而死;就是飲酒過去失足淹死在塞納河,或是郁郁寡歡想不開,燒炭自殺在宅邸中;橫死在酒館鬥争裡。
或是幹脆是充滿古典悲壯風格的,被仇敵刺殺在浴池當中……因此,那位作為曾經首都浪潮中的風雲人物,随着時代浪潮起伏數載的拉法羅學長,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,而灰心喪氣的逃出了首都。
因此,當自由軍崛起之後橫掃西南數行省,雖然未必會刻意針對,這些地方上的希伯來社區和商人團體。
但是其中一些存在,隻要能夠和舊貴族、王國官員沾上邊的,基本上是一查一個準的結果。
而查辦這些包稅人并抄家充公,無疑就是短時間内,收攬人心和宣傳自由軍主張,最快最容易見效的手段了。
因為,除原有的舊貴族和王國官員們,幾乎社會每個階層,沒有不讨厭和怨恨他們的。
因此,為了擴大影響力和增強效果;自由軍甚至還會在明典正刑之後,判決将這些包稅人的庫存物資,部分返還那些受害者;然後再拍賣其産業,以所得撫恤包稅人及其爪牙造成的那些孤兒寡婦。
主要是建立起多處的孤兒院,提供女性工作湖口的種植園和酒莊,紡織廠、衣被廠什麼的。
後來形成一定産能需要,又擴大招收地方年輕女性,結果隻是包食宿的微薄薪水,居然還有人搶着來。
所以,這麼一套成熟的機制運轉下來,在沿途地方上很容易,就形成了一套與自由軍息息相關,又彼此長期有所交彙的潛在利益群體。
因此這一套屢試不爽的組合拳;在圖盧茲地區也不能例外。
事實上,抓捕和告發這些包稅人的民衆中,最為積極的無疑就是那些,潛藏鄉間的潔淨派教團成員了。
一方面是教義上的的分歧和對立,另一方面,則是圖盧茲地區曆史上所遺留下來的恩怨使然。
或者說,在那場阿比蓋爾十字軍,以及後續曆代貴族的鎮壓運動,大量北方外來移民與本地人的沖突當中;很多人祖上家族成員,都逃不過被這些希伯來人的商業網絡,給販賣到北地、海外去的。
這些想法也隻是片刻之間的事情。
接下來,江畋還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,如何親自帶隊迅速斬斷聖王國内部,乘亂伸入王國西南地區的觸手當中。
卻是,将另一批輾轉來自馬賽的商人代表,給錯身甩在了身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