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所謂的波拉熱洛城堡,看起來規模頗大,以至于站在山腳下時透過蔥榮密林,也隻能勉強看見一個邊緣的城牆輪廓而已。
而這座城堡也得名于波拉熱洛子爵;而據說他也是前代大主教阿拉米斯的私生子。
隻是當這位年僅十九歲波拉熱洛子爵,才前腳剛剛定下婚約,後腳就戰死在北意大利王權戰争中;因此,身為王國屈指可數的大主教之一,兼領多座修道院院長的阿拉米斯,用這麼一座城堡來紀念命名。
但是,後來這位阿拉米斯大主教,卻卷入與王國首席大臣相關的謀逆事件;最終被迫逃亡出國而在生命倒計時最後幾年,才遇到了王室更替的大赦名錄;最終得以歸國終老,并埋葬在這座波拉熱洛城堡。
因此,這座城堡其實是屬于本省諾瓦西-勒-塞克修道院的分支産業之一;源于王國教會當中的西多派。
西多派修道院大多數建在遠離人群,被森林環繞的地區;也是修士帶領信衆的“墾荒運動”倡導者。
而今,在外敵入侵的迫在眉睫威脅之下,這座位于交通要道附近,卻相對隐秘的大型修道院式城堡。
就此成為郡城乃至省城的大人物,轉移和藏匿财産物資,乃至那些守舊派和王黨庇護所的概率也不小。
當然了,現在這座山間堡壘,也成為了新成立的自由軍/遊擊兵團,主動出擊的第一個獵物。
事實上就在江畋觀察間,隐約可見山間城堡垛口後面,時不時閃爍金屬反光,顯然不是正經修道院的守備力量。
然而雖然這座城堡建造曆史不算悠久,卻無疑是本郡最大,最為堅險的一處堡壘了。
尤其是看似低緩的山坡上,那之字形折轉而上的道路,也足以将任何進攻者,長時間暴露在居高臨下的打擊和威脅中。
而波拉熱洛城堡,城牆布局也分為三層;最下層的基座是依照山勢,由密密麻麻的石塊堆砌而成;而在石砌基座上,又用灰白色的磚塊壘成了城牆的主體。
而在城牆主體上,又有一重木制的遮棚和箭樓。
除此之外,江畋還看到了一條蜿蜒奔流而下的山溪,而山溪的源頭則是位于城堡的基座下,一處寬敞的排水口所湧流而出的數十尺飛瀑。
顯然,城堡抵靠的山勢背後,也有暗藏的充足水源或是池泊存在。
更别說,除百餘名在冊的院長、院士、司铎和修士、僧徒,以及數量不明追随守誓的平信徒之外,還可能盤踞了數倍于此的貴族、官宦的護衛、親随。
因此,光靠這點士兵短時之内,也未必能強攻下來。
但是好在江畋帶兵前來,也不是打算付出慘重的代價,進行強攻或是長期圍困的。
或者說這些士兵前來隻是某種意義上的見證,以及作為善後和以防萬一的保證措施。
因此下一刻,一聲清脆鳥哨被吹響。
然後,上山道路側邊山林中,十幾個短衣跨繩的士兵,也相繼穿過亂石和灌木、野草,還有密集樹杈的遮擋;在令人格外煎熬的等待,和時不時碎石、土塊滾落的動靜當中,花了一整個上午才攀爬到頂。
然後,在他們攀爬過的地方,已在樹幹上捆綁好,或是釘下了系着引繩的木樁;為後續更多攀爬的同伴,提供接力式的幫助。
因此,在江畋不緊不慢吃過鮮酪夾餅的午餐後,城牆下已經聚集百餘名士兵。
然而,也不知道是否城堡裡的人,是否太過托大和自信,或是因此松懈和疏忽了;在這個過程中就連林中的飛鳥,也被驚起來了好幾次,然而城頭上依舊沒有什麼反應,或是其他多餘的動靜。
于是,接下來就輪到了江畋的個人表演時間了。
隻見他信手牢牢扣在了那些牆基的縫隙間,在山風凜冽中全身都沒動,三下五除二的就攀上牆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