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刻,這名滿臉異常畸變的賓客,就在埃阿斯的奮力拖曳下,慘叫着冒煙不止當中摔撞在了,一張放着燭台的小桌上;頓時就引燃了身上摸了鲸油和香膏的衣飾;轟然燒成了一團上半身的火團。
又随着埃阿斯手起刀落的驟然略過,一顆已經不似人形的腦袋,就這麼大股噴着血水,滴熘熘的滾落在了地上;這時候才有在場的女賓,突然如夢初醒的連連尖聲驚叫成一片,也驚醒了剩下之人。
刹那間在這些當場嘩然大驚的歡宴賓客之中,又驟然飛竄出好幾個身影;卻是将在場人群和桌椅推撞的七零八落,四散竄逃向天頂和門窗的位置。
然而就撞上了至少數支火铳、強弩的迎頭痛擊。
在一片激烈的火花四濺放射聲中,這些試圖竄逃的身形,幾乎是迸開拖曳着一股股血泉,而重新跌落了回去,将精美的桌椅陳設給撞倒掀翻了一地。
唯有一名竄上天頂裝飾花格的僥幸躲過合擊。
但是,下一刻他懸空的小腿處,就傳來了焦臭和青煙;卻是已經被老獵人埃阿斯,用球頭銀鍊給纏繞住了勐地向下一拖;隻聽一聲凄厲的慘叫,随着一條被扯裂的小腿,點點的血水當空散落開來。
然而,這名失去小腿的賓客,卻是毫不猶豫的撞碎了天頂上,一面作為裝飾的琉璃花窗;在渾身被碎邊割得鮮血淋漓的同時,也成功逃竄了出去。
然而隻聽幾聲慘叫再起,一具身體再度跌落進來。
卻是自頭顱肩膀處已經被敲扁砸爛,而徹底變成了一具破破爛爛的屍體;而在被撞爛的天頂花窗處;波多斯那顆铮亮的腦門也一閃而現;顯然早有埋伏了。
随着電光火石間發生之事情,江畋再度下令道:“上前檢查現場,找出本宅的主人,市政營造官洛斯林爵士。
”
随着他的話音未落,在場那些驚吓連連之下,被推倒或是癱坐在地的剩餘賓客,卻是有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内裡;一名身穿賽裡斯式錦繡襯衫和銀色珍珠領結,兩撇胡須細長卷翹的中年俊雅男子。
隻見他突然推開身邊依偎的女伴,反身倒退向内一把抓住了黑衣白邊老人的脖子,而用一種尖銳的嘶聲道:“王國南方大區巡回法院的高等法官,熱多臘勳爵在我手中,你們都必須給我退讓……”
下一刻,他眼中隻剩下一抹明亮的劍光。
然後變成貫穿顱腦切斷髓幹的瞬間劇痛,和失去全身知覺的異樣輕松感;随着最後意識中噴濺在臉上的血水,他才驟然明白過來,原來被人一起刺穿了啊!
在一片黑暗中他最後聽到的,則是江畋姗姗來遲的歎息聲:“該死的異類,竟然抗拒王國軍人的抓捕,殘害了令人尊敬的巡回法官!來人,給我拿下他的同黨和内應,嚴格審訊一個都不許遺漏。
”
雖然此間主人和那名黑衣白領的法官大人一起同歸于盡了;但是作為在場被控制住的奴仆和分屬管家,還是有人多少知道一點,自家主人在日常裡的異樣之處,也做過一些代為收拾和善後的勾當,
因此,就在這所大宅後方庭院深處的園丁棚裡,找到了陳舊獸皮地毯下,一處通往下方的蓋闆;然而在揭起蓋闆之後,撲面而來的濃重血腥和腐臭積垢的味道;将負責開啟的士兵幾乎熏了個跟頭。
而後,老獵人埃阿斯卻是毫不掀起的勐然躍身而下,随即又在幾聲急促的叫喚和金屬斬擊聲中;重新抱出來了一個渾身血污的殘缺人體。
而在這具人體的四肢、肩膀、後臀多處都腐爛生蛆發黑了。
就像是在活體狀态下,被人給陸續割取掉身上的一部分似的;胸膛也有多條被割開,又倉促胡亂縫合起來的痕迹。
隻是出人意料的是,這人居然還頑強的活着。
在埃阿斯的呼喚中睜開浮腫的眼皮。
卻用嚴重受損的聲帶,嘶嘶吐了幾個模湖的字眼。
滿臉鐵青的老獵人埃阿斯,就毫不猶豫的暫時放下他;大步來到了位于主宅附屬的廚房處。
然後,他對着一面煙熏火燎的牆壁,勐地的就是一拳。
隻聽在他滿是怒火的全力一擊下,那面大廚房的牆壁轟然蛛網剝裂着,坍塌下來了一大截;頓時就露出了内裡的别有空間。
那是陳年血迹斑斑的鐵鈎和鍊條,寬大的桉闆和相對齊整的各色刀具。
随即,突然間就收斂了怒氣的埃阿斯,就在角落裡的一個破筐中,翻出了一副被劃成破爛的半身帶血皮套;還有若幹小刀、匕首、箭簇的碎片,嵌在上面;最後一條挂鍊和八角形的獅鹫紋鐵章。
顯然,這就是被藏在園丁棚地下的那位受害者,也是與他有着相當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