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随着旅店内外的戰鬥結束,遠處的大路邊上,也有一小夥人正在倉皇奔逃當中。
卻是店主口中的小主人兼幕後指使者,在進攻旅店出現意外的第一時間,就被幾名親随連忙簇擁而逃。
隻是,這時候他的暗色絲綢鬥篷與寬邊帽,都要交被丢棄掉了。
露出内裡帶花邊的白襯衫和蕾絲的領結;卻是已被汗水浸透,并蹭刮得絲絲縷縷。
但這時,遠處的大路上卻傳來馬蹄奔踏的聲音;
随即這些看起來訓練有素的親随,就毫不猶豫的将他按倒在地上;也躲過了大路上奔馳搖曳的馬燈照耀。
當他們在遠去的踢踏聲中,帶着灰土和草葉站起來的時候,卻發現對面屬下站着一個人。
這人滿面溝壑縱橫,身穿皮質背心和灰色粗呢長褲,披着獸皮坎肩;手中雙持一把弧刃刀和銀色細劍。
一頭霜白長發綁成了一個馬尾髻;正眼光幽幽的望着他們。
卻是受命追擊的老獵人埃阿斯。
“看來,你們就是長官所說的害蟲了。
”隻見他澹聲道:然而對面簇擁在“小主人”身邊的親随,紛紛拔出花邊護手的刺劍和老式軍刀相對,卻是在黑暗中突然休休作響,冷不防正中他們身體。
卻是藏在埃阿斯身後的樹叢中弩手,搶先一步發動了攻擊;然而,出人意料的是那些中箭的親随,卻隻有一人捂着脖子悶聲倒地;其他人卻是毫不猶豫的抖落了披風,露出内裡嵌着箭簇的胸甲;
然後紛紛低聲怒吼着,組成了一個倒三角形的陣型,向着埃阿斯反沖過來。
然後,就在他們與埃阿斯即将交鋒的那一刻;就見老獵人驟然肌肉泵張,刀劍雙交掠出蝴蝶翻飛一般的殘影錯身而過。
隻聽得急促刀劍交集格擊間,一片令人牙酸刺耳的叮當作響後;如電光火石般錯身而過的埃阿斯,突然就獸皮坎肩缺了一塊,然後從皮背下滲出出一道暗紅血色來;然而他卻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。
然後就聽身後的親随倒三角,突然就爆發出了短促的慘叫聲;而從他們的頭臉上、肩頸間、後頸出,相繼迸出細細噴湧的血線來。
然後,他們還要繼續努力轉身追趕,卻在踏出兩步後就頹然撲倒。
這時候,埃阿斯卻沒有心情理會他們,因為在他面前驟然閃現出犀利的劍光,如同毒蛇飛鑽一般的劃過詭異的軌迹,徑直取向他的要害;又在他橫刀交劍激烈擋格之下,連退了好幾步才暫時擺脫。
“蛇咬劍術?”埃阿斯不由童孔微縮的看着,護持在那名“小主人”身邊的最後兩名親随之一;而那名頭戴大檐帽,遮住半邊臉的親随,也慢慢擡頭起來:“獅鹫派的鷹擊劍技,真是懷念啊!”
“曾經在地下世界威名赫赫的蛇形派,如今都已經堕落到,充當鄉下豪紳的幫兇,才能維系生計了嗎。
”埃阿斯卻是反唇譏笑道:“我記得你們先代大導師,還追殺過那些甘為王權走狗之人。
”
“你們這些獅鹫派,還真是石頭一樣的頑固啊!”這名親随笑道:“哪怕可以傳承的人都快死光了,世上也沒有什麼異類了,就連教會和那些結社都已經放棄了,你們還堅守着老舊的教條不放。
”
然而下一刻,埃阿斯身後卻是弩失齊飛,冒出更多士兵的身影;隻是這些散射的弩失,都被那名相識的親随,給撥劍如輪的一一撥打開來;堪堪護住了自己。
但是另一名親随,卻悶聲連中數失。
随着這名親随頹然跪倒在地,被他遮擋在身後的“小主人”,卻是已然不見了蹤影,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的。
而埃阿斯的舊識,也突然躍身而上一棵樹木,再度閃過一波箭失,而微微喘聲道:
“夠了,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,還要繼續和我拼命麼?至少他現在對我還有用,不能交給你們,還是日後有緣再見!”
話音未落,這名親随卻是接連攀越着樹枝,徐徐如風的消失在山林的黑暗當中;剩下的士兵自然不甘心,紛紛越過埃阿斯追趕了一陣,也就失去了蹤迹而隻好重新退了出來……
而天亮之後。
近在遲尺的小村莊,已經被滿臉肅殺的士兵,給封鎖起來了。
然後是破門而入的搜查和打砸、喝罵聲;但是江畋卻面無表情的平靜的看着這一切。
因為,這是一座沒任何兒童的村莊。
這也意味着什麼?這代表着潛藏在這副不正常的田園風光和民風淳樸下,黑暗到極緻的人性之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