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随着商州急遞而來的紮子,抵達了長安朱雀門左内門的通政司和東待漏院所在;卻又再度掀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紛擾和喧議。
“回來了,回來了,已經過了白鹿原,将到杜陵了”
“這個直愣子的貿然行事,居然就讓他給辦成了?”
“三天兩夜啊,三天兩夜,就把被人劫奪的異物,還有罪魁禍首一起,都已經追拿回來了。
”
“這位江監憲,可真不愧是“活太歲”之名啊。
卻不知這次,又有哪個家門要倒台了。
”
“此話怎講?難不成他還專門與顯赫門第,過不去麼?”
“那倒不是,隻是這些日子下來,但凡是他經手查出的幹系,怕不是被殺得屍橫枕籍,便是顯赫家門就此被清算株連麼?”
“既然如此,大可敬而遠之好了;裡行院的本職,乃是剿滅和鎮平獸禍;等閑也找不到他人頭上吧?”
“那這一次的賞賜和嘉獎,想必就會很快落下來了吧?”
“咦,還真是破天荒了,他居然主動上書要錢了。
而且,還要的可不是一時的支給,而是長期的撥付款項”
“這又是怎麼回事,難道西京分部新成立,就如此缺錢了麼?朝廷不是才撥給一萬缗的籌辦所費……”
于是在不久之後,來自江畋上書的這封呈請紮子,也被火速轉到太極殿西閣門所在,掌握财稅國計的三司使院處。
又鄭重其事的出現在了,正好當值的計相劉瞻桉上。
而在這份簡明扼要的上書紮子裡,隻是列舉了所需額外撥款的三個用途:既撫恤傷亡士卒;适當補償追拿獸禍中,被附帶傷害的士民百姓;收養因為獸禍造成的孤寡兒女。
要說起來這位當朝計相劉瞻,對于江畋也不算太過陌生,甚至在當初的金墉城之變中,還有過一面之緣。
然而他也隻能苦笑着對于側近道:“如此這般,還真是太看得起老夫了。
”
“使相何須自晦,若不是您老周轉騰挪内外,竭盡開源節流之能,又掩有這十數載的朝野均平。
”而在旁當值的三司院判官徐商,卻是不以為然道:“倒是這些人太不曉事理了。
”
“老夫雖身為國計之長,但也隻當得這天下半個家而已。
”劉瞻微微搖頭道:“餘下所在,小半歸于大内諸庫中,隻聽天子的内旨;還有大半數,則是宗藩和理藩兩院,協理妥當方得支用。
委實不敢居功。
”
“下仆自然知曉使相的一番苦心,又何不将此桉駁回,重新再做計議?”三司院判官徐商又建言道:“就說其中太過粗略,還須補全更多的具體章程……”
“駁不得,駁不得了。
”劉瞻卻是再度搖頭歎息道:“他們既把這個燙手的是非,推到老夫這兒來,想必是将消息傳開,做成了一番聲勢了。
老夫也隻能在堂會上,順勢而為了。
”
“什麼,使相,難不成您要将這事上到(政事)堂會麼?”判官徐商不由大驚詫異道:“這才不過是區區一個,一個裡行院的監司所請,連六品都上不了的末微職事啊!”
“為什麼不能上,當初也是諸位堂老核準的裡行院,難道就不能歸入堂議了?”然而劉瞻已然有所決定:“每月例行堂會上,省台各部監寺,所額外追請的名目還少嗎?,實際也不差這一着了。
”
“更何況,以唯今之勢,這筆錢數目雖小,但是卻不能不給;”劉瞻又繼續補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