災厄,但也未嘗不是朝廷某些人眼中,另一種機緣和出路呢?”老師随即又轉而他顧道:“你要知道,本朝已海内升平百餘年,就連在位聖主也曆經七代了。
”
“然而,海外征拓的大勢雖然猶自未絕,但是已經大不如當初了。
四夷九邊,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敵患。
”老師繼續自顧道:“因此,除了按部就班的年資堪磨和勳轉之外,已然再無多少建功立業的坦途了。
”
“我輩文班出身的仕途,還可以以才學一步步恩科舉士,再以治民一方的考功問績,積累年資最終以皓首入主朝堂。
然而,朝中那些武班資序的選士出身,源自軍中簡拔的前程,又當何以追逐馬上功名呢?”
“所以說啊!這場紛擾不絕的獸禍和異變,令天下各處駐軍之所,得以碌碌奔忙大用之際,也成就了軍中之輩的出路和機緣所在;所以說,無論當初的清正司,還是如今的裡行院,如今都各有内情和幹系。
”
“因此,得以在獸禍中被破格簡拔的那位監司,便就成了南衙(十六衛)出身的某些人,眼中最好的投石問路和變相大恩人了。
雖然,如今能夠站在台面上助勢和聲援的,也就是金吾翎衛府和憲台而已。
”
“至于禮用你,也許在某些人眼中,也代表了當下的東閣侍臣,另一種可能性和前程未來。
”說到這裡,老師也總結道:“所以你的一言一行,其實難免受衆目所囑,這已然不是簡單的權衡制約之道了。
”
“多謝老師的解惑,學生明白了。
”于琮聽完這些很是沉默了半響,當終還是鄭重其事的拱手拜謝道:“争與不争且做另言;但學生所求,也不過是問心無愧;事當據理力争之時,還是不會放手的。
”
而在清奇園内,也随着重新到訪的阿姐一行人,迅速變得熱鬧起來。
随她而來的,還有一批生活日用和賞玩器物;而按照聽流小築内的現狀人人有份。
甚至連令狐小慕也不例外,顯然是早已經有所知情了。
對她這副有些迫不及待的心态,暗自心知肚明的江畋;也順勢将其正式介紹/托付給,如今聽流小築當中的衆人;同時也宣布自己不再家的時候,将會由她來掌管和負責,清奇園相關的産業和小築中的用度。
因此,江畋雖然暫時沒法給阿姐正式名分,但先給予她掌管清奇園的女主人之實。
對此最高興的自然是舜卿;其次是一貫表現逆來順受,也欣然從命的阿雲和不能表态的明翡;最後才是略有些驚訝的令狐小慕。
不過,她驚訝的是隐隐傳聞中的事情,居然在她眼前變成了事實;倒也沒有想要因此奢望和索求,更多的東西。
用她自己有點兒傲嬌的話說,能維持現狀就好了;才沒有興趣,成為某人園子裡豢養的私寵。
相比之下,清奇園所附屬的老顧為首那十幾名,平時基本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仆役;也在阿姐的主持和見證之下,重新簽訂了人身關系轉屬的契書。
幾乎沒有什麼波瀾,就在一切如常之間,帶來一些新變化。
比如,舜卿依舊負責聽流小築内的家計,老顧掌管外院的日常庶務;而盲眼阿雲則繼續照料明翡,偶爾兼職一下樂師;而不能動的明翡則是繼續賣萌,充當大抱枕和等身手辦;多出來的令狐小慕跟随在外。
在确定了關系和大緻名分地位之後,阿姐倒也沒有入主在聽流小築;而是向江畋提出了一個重新翻修園子的建議。
正巧在她手中還代持有一筆,沒用出去的四千多缗财貨,剛好用來進一步的改善生活環境。
畢竟,清奇園作為曾經裴氏的别業,持續使用了也有些年頭了;隻經過一些維持現狀的修繕。
再加上江畋夜夜在後園裡的持續禍害,其實已經有點不成樣子了。
江畋自然無不可,反而帶她來到後園密庫中。
因此,當阿姐再度離開清奇園的時候;原本隻是翻新工程的初案,就已經被推翻重來了;而在造價上翻了數翻,變成園内好幾處新增建築的營造項目。
與普通的民家房舍不同,重修園林的人工物料可不菲。
在确定關系後,還有一個小小的好消息。
就是明翡的身體恢複進度有所增加了;已經可以稍稍轉動一下頭顱,而在臉上隐隐流露出略微明顯的表情;乃至在把玩的時候,能不由自主發出一些嬌呢和輕哼聲。
不過,江畋也沒有能夠在清奇園内修養上多久。
差不多等到第三天,随着一紙公文他就得重新返回,城西南地下的暗行禦史部所在。
因為一大批配屬人員和器械,剛剛撥付和調集到位;隻待他點驗和甄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