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做的很好,但是接下來的事情,就交給我好了。
”然而江畋卻是表情沉重的歎了口氣道:“順便通知後方待機的本陣,一切計劃提前了;一旦得到我放出的信号,就要不惜代價開始突進。
”
“諾!”年輕将弁洪天來聞言不由一愣,随即又鄭重其事沉聲應道;随即他吹出數聲鳥鳴一般的竹哨聲,一片寂靜隻有零星蟲鳴的山林中,頓時響起來了一陣接一陣,沙沙作響的穿梭挪移的動靜。
因為,在江畋加載“入微”模式所強化的視野當中,看到了位于海邊一條河口處;類似死魚一般密密麻麻,沖刷在海潮中的存在;那是一具具剝光投海的屍體,就連浪花泡沫都染成了澹澹粉紅色。
顯然其中的扶桑軍,已經得到武州全面光複的消息,并且開始先下手為強式的,開始屠戮被強行抓捕和拘押其中,以為強制勞役的海東本地青壯了。
隻是為了搶先消滅,可能裡應外合作亂的隐患。
因此,在江畋的遙遙觀測之下,這場屠殺才剛剛開始沒多久。
因此,在那些城寨建築當中,還有人在不斷的被驅趕出來,又成群結隊的如豬羊一般,被分批押解往海邊各處河口,隻待退潮沖走。
随後,江畋就走到了陡峭的懸崖邊上,迎着略帶鹹腥味的海風;驟然飛身仰撲而下,随即又化身成為盤旋在清海鎮上空,諸多徘回不去的鷗鳥之一。
瞬息之後,他就找到了布防圖中的物料庫所在。
放開手中捏着不敢動的兩支海鷗之後,随着撲騰而去聲響所轉移的注意力;下一刻江畋就從頂層閃身穿過,下方守備嚴密的警戒圈;出現在碩大的倉房内部。
下一刻,在邊角雜物中驚起兩條肉蟲。
下一刻,又血光迸濺到落回去,又淹沒在了倒下來的雜物塵埃中。
江畋卻是撇撇嘴。
因為,那兩條肉蟲居然都是帶把的;這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扶桑遺風麼?片刻之後,這處碩大倉房内就再無活人。
當江畋穿過了一座又一座,屯集滿草料、糧秣、器械和其他各色物資的倉房;來到了一處貌不起眼的石砌瓦頂倉房内,卻是不由的一愣。
因為在用木闆鋪成的地面和架子上,赫然是許多大桶缸壇。
而邊上還貼心的标識着“勐火油”“硫磺精”“瀝青膏”“精木炭”“石炭粉”等等名目。
這一刻,江畋不由當即笑了起來,這下事倍功半的助攻手段,也就有了。
而外間也傳來了喧嘩和驚呼聲。
顯然,是江畋留下的那些屍體,連同機關被人觸發了。
片刻之後他所到過的倉房,就繼二連三的冒出火光,在驚呼亂叫的人聲喧嘩中,變成一道道蒸騰益上的煙柱滾滾,最終彙聚成一聲震天巨響。
刹那間,震感明顯的地面上塵土抖擻和礫石挑動中,一大團憑空綻放開來的煙雲,帶着無數殘碎瓦礫濺落、漫天潑灑在,至少小半個核心區域内;也砸得那些露天之下的守軍,各自抱頭鼠竄不已。
而在撲面而來的氣浪和煙塵滾滾,所制造的一片奔走呼号的混亂中;江畋卻是如鬼魅一般的不斷閃現而過。
最終,他止步在一處高出地面丈餘的小丘台地上,所建造起來宛如小型堡壘的建築群前。
這裡也就是史上的清海鎮大使/黃水洋巡海總衙,曾經海東公室的水軍都監/總關府,如今的扶桑藩水軍總大将駐節之所。
因此,在外牆的牆頭上插滿了各色華麗旗标,站滿了身穿黑漆大铠的甲士。
在見到江畋的刹那間,那些集結在此嚴陣以待的黑漆甲士,就毫不猶豫的迎面亂箭齊發;而附近據守在街口、路頭的短甲輕卒,也挺槍拔刀的撲殺上前;極為老道和訓練有素和的将其合圍起來。
下一刻,所有人的攻擊都落到了空處,因為江畋已然遙遙飛身而起;刹那間透過高聳的牆壘和哨樓、望台,看見不斷從各處湧現出來的扶桑甲兵,以及一群華麗大铠簇擁下,頭戴金鹿角兜的大将。
“就是你了。
”江畋在心中看着對方默念到;因為,這就是姬澤藩提供的情報當中,出自王室近支/親藩,水軍總大将高師泰的标志性裝束。
下一刻,他做出伸手托天狀,隻見頭頂天空突然一暗。
那是憑空出現成片密密麻麻的桶狀、缸狀、壇形物體。
下一刻,又隐隐流淌和滴落如雨的瞬間,化作了許多擊墜而下來的惡流星火雲,将所過之處化作了一片又一片,蒸騰爆燃而起的火雲滾滾。
然而,望着焦炎中這麼一片人間地獄的情景,江畋的心中卻是無比的平靜亦然。
因為,在這一刻,他隐約體會到了曾經在網絡上流行的一個梗:正所謂是“殺生為救生,斬業非斬人”的道理。
而在遠方,隐隐的喊殺聲也出現在了清海鎮外,顯然是随着那次武庫的大爆炸為指引和信号,外圍待機的海東軍将士,也毫不猶豫發動了強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