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。
而後,又有殘餘彌勒教部衆中的某位法師,突然站出來當衆宣布,得到了神人入夢啟示;如今率部南征的海東世子,乃是未來極樂之主,彌勒佛的脅侍菩薩之一,月光童子的地上化身,号召信衆尊奉之。
緊接着,當地苟延殘喘幾隻赤褲黨的頭目,還有山中部民的首領,也相繼前來向行台請降和歸順。
同時,也充作了繼續南下攻打,扶桑軍據點的向導和眼線;因此,管城、永同、開甯、嵩善各郡一鼓而下。
短時間内,随着原本各方勢力犬牙交錯的尚州境内,從屬于扶桑軍陣營的多支武裝,在行台前軍攻勢下,相繼覆滅或是主動退卻,一時間尚州絕大部分呈現出了光複之勢。
但是,這也隻是一個開端而已。
因為,在收攏多方勢力之後,行台大軍的規模也一下子壯大到了七萬之衆;而其中的老弱更是占據了大半數。
就算加上各地的繳獲和沙火鎮的存糧,也不過能夠支撐一月有餘的軍需。
可謂是進一步的吃緊。
因此,行台一邊以分兵駐守和開辟屯墾為名,将起四散到尚有部分存糧可征集的熊州、凕州境内,就地就食以為過度;另一方面,則由小圓臉親率其中三萬精壯之士,馬不停蹄的南下進攻王幾所在的全州。
當然了,無論對于她還是公室朝廷、讨逆行台來說,這樣是一場有進無退、非死即生的巨大豪賭。
要是成功打開局面也就罷了,那自然可以緩解矛盾和壓力,度過眼前的危機;但一旦失敗那也是巨大反噬。
就算是以當下江畋的能力,也隻能在兵敗如山倒的戰場上,盡量保住她一條性命而已。
因此在南下這些日日夜夜裡,她也背負着巨大的壓力和心事,卻又要在衆多的臣下将士面前,努力維系着信心和決意。
所以,小圓臉兒也像是徹底看開,或又是不再忌諱了一般;私下一有機會就以心中苦悶和迷茫,或又是身體虛弱可能舊症複發為由,留在江畋所隐身的馬車中;努力尋求慰藉和鼓勵,再元氣滿滿重現人前。
就這麼一直持續到了,洪大守的前軍奇襲突破了,扶桑軍在八公山的聯寨;殺入了良州的臨臯郡内。
其中打着公室旗号的一支探哨馬隊,逼近了距離王京隻有二十裡之遙的常春莊;令城内傀儡僞朝惶然大驚。
竟然在一日數驚間,于市井中相互踐踏死者數以千計;更有許多驚恐萬分的臣下、貴姓、門第之家;開始易裝出逃城外。
而發起這次渡海大征的扶桑德明王,也以西征大将軍府的名義;嚴令各州合圍迎擊。
然而,聲勢浩大越過八公山的洪大守這一路,卻隻是虛晃一槍的羊攻偏師。
真正的海東軍主力,卻是在江畋親自前出的偵察和引領下,全力以赴的輕裝折轉向西南,幾乎是一夜之間就攻入比鄰的康州境内。
而相比一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,正在彙聚重兵嚴陣以待的良州境内;作為開戰就迅速淪陷的南部沿海三州之一,康州境内已劃分好勢力範圍的數家扶桑藩,卻還四散地方全力圍剿和此起彼伏的赤褲黨殘餘;
因此在轉眼之間,包括山代、相良、橘氏、土居、尹東在内,五大藩主/大名/諸侯;相繼被裡應外合或是不戰自亂下,攻破了守備空虛的駐留郡城。
又在兵敗如山倒之下,裹挾大量分家附庸逃進了金海京。
而在此高歌勐進的态勢之下,作為全軍的定海神針和壓軸存在,江畋甚至都沒有機會主動出手。
隻提供了相應範圍内的預警,以前出偵測一些可能埋伏,或是發起反擊的地方。
變相打開部分地圖迷霧而已。
因此,當康州境内最大最為堅固的城邑,也是南部沿海最大的水陸樞紐,五小京之一金海京的高聳城池,連同城頭上密密麻麻的數十家、上百色的扶桑藩旗号,出現在小圓臉面前之時。
她也終于請出江畋。
因為,輕裝急進南下的本陣,雖然連戰連捷之下斬獲頗豐;但是軍中攜帶的口糧,也隻剩下不足十日之量;更不用說未曾攜帶攻城器械和打造各種戰具的工匠。
因此眼下基本依靠某種狂熱和崇拜在支撐着。
這一次,江畋也沒有推拒,反而告訴小圓臉兒,既然要做就做個大的,留下一個讓人又是難忘的震撼性結果。
因此,随後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,親自前往周邊地區,仔細勘察了數十裡方圓内山川地理環境。
然後當天夜裡,金海京内嚴陣以待的扶桑守軍,被徹夜不斷出現在城下,敲鑼打鼓鼓噪呼喝的疑兵驚擾不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