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祭品……
但不管怎麼說當務之急,就是沿着這條洞穴内地密道反向搜索,被幕後主使者派來接應/滅口的“獸使”,可能留下的更多線索和行迹。
接下來,江畋順着不斷高低起伏的地勢,穿過了數處洞廳。
但是除了一些疑似驅使鬼人行經,所留下的抓痕和污迹之外,就再沒有遭遇更多的敵人和其他威脅。
直到江畋重新聽見,若隐若現的激烈流水嘩嘩;還有隐隐嘶吼和怒罵、叫嚷聲,洞道戛然而止。
突然浮現的明亮天光,風聲中送來的濕潤而新鮮水汽;無不昭示着經過格外亢長而一波三折的地下追擊之旅,衆人終于回到了光天化日之下。
然而剛探身出去觀察的軍士,突然悶哼一聲倒摔進來。
卻是在他的肩胛上正中一箭,而且力道十足的射穿了,帛面鐵襯的甲衣;直接從後背透出來一截菱面錐鋒的箭簇。
但好在随行的物品準備充分,很快就有人替他削斷、拔除箭頭,敷藥包紮妥當。
而滿臉倦怠而眼圈深重的林九郎,也仔細查看了箭頭之後,不由開聲道“這是對軍破甲的兵箭,怕不是我們的人。
本部為了對付這些異類,配發的是防止拔除的倒鈎矢,和增強傷創的鏟頭箭。
”
“那就是敵人,或是别有用心之輩的埋伏了。
”江畋聞言卻是冷笑道:這一此搜捕和追襲下來,自己所屬二十三名監司成員,竭力用命之下幾乎人人帶傷,但沒有折損過一個,卻差點在這裡挂掉。
下一刻,再度伸出去的一隻頭盔,也當啷一聲被射穿、翻飛當場。
與此同時,林九郎身先士卒蹲身持牌,猛然向外飛竄而出;一下子就組成了扇形的六面盾陣,遮擋住了出口前方的絕大多數射界。
然而瞬息之間,又是突突幾聲,藤骨蒙皮的輕便團牌,幾乎是被射穿數處;其中一支錐頭箭甚至貫穿了一名軍士,持牌的手掌而血流不止,但他卻咬牙單膝跪地,身姿巍然不動的維持住了盾陣。
而在他們所創造的這個片刻掩護和緩沖之際,更多的軍士随着之一湧而出,又反身躲入了石頭樹木背後,或是持械翻滾在地上,掩藏住了自己身形的同時,開始各自觀瞄可能偷襲的方向隻待号令。
最後走出來的江畋,則是眼疾手快的擋抓住了一支,幾乎以毫厘之差精準穿過盾面間隙的箭矢;然後以“入微”模式,瞥見遠處山壁亂石間隙,一大叢随風蕩漾的草叢,突然一揮手“在那裡!”
刹那間,早就張弦搭弓以待的數十名軍士,幾乎是不約而同齊齊起身就射。
隻見一蓬箭雨淡淡的抛射痕迹,夾雜着一縷微不可見的亮光,驟然激落那堆草叢之間;頓時就驚竄起三個草綠色身形。
隻可惜的是距離太遠,對方躲藏在河對面的山壁上,江畋暗中控制想要斷首的飛刃,隻來得及堪堪斬下一名草綠色人形的臂膀,就被其同夥攙扶拉扯下,毫不猶豫血灑一地的相繼遠竄逃去。
而後危機暫時解除,搜查現場。
江畋才注意到在這處石隙出口的坡地下方,已然零零散散倒了十幾個中箭的屍體,從服色上看既有巡查的公人,也有路過的鄉民百姓,更有兩騎負責傳令的迅兵。
隻是,他們幾乎是被人精準的一箭斃命。
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等待,就是為了消滅一切進入這片區域的活口。
半響之後,追趕過河對面,又爬上山壁的一隊軍士,也拿回半截手臂和一副斷弓。
然而,這副斷弓卻讓江畋再度猶疑起來。
因為,看起來的式樣與自己在竹林寺後山,所遭遇的那些偷襲者,不能說是一模一樣,那也是形制極其相近了。
難道,這一切的背後,又都與之有關麼?
這時,遠處的嘶吼聲再度響起;而随着一股在林蔭當中飛竄的激烈動靜,一隊人馬的旗号,也遙遙出現在了這條河流下遊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