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看清楚了,跌落下來的赫然是幾隻體型略小的兇獸;雖然将附近的軍士吓了一跳,但在其摔得七葷八素的尚未起身之前,就被他們用刀砍槍戳圍攻着,轉眼之間迅速斬殺當下。
然而這隻是開始的信号,随着這處廳堂内争相爆發出,越來越多叫喊和驚呼聲,沸沸揚揚的響徹一時;不知何時潛伏在天頂上,卻被意外發現的兇獸,也接二連三的落下,與廳内軍士混戰在一起。
而帶領着文職和扈從,已經退到了柱間外的江畋,卻也暗自籲了一口氣:相比此刻突襲造成的傷亡。
既然成群的兇獸,已在馬逆的藏身之所出現了,那暗中勾連“獸禍”的罪名,也就徹底坐實了。
事實證明,在武裝到牙齒的人類軍隊,做好了準備之後。
失去突然性的成群兇獸,在混戰造成的殺傷力和破壞效果,也要大打折扣的。
因此,當留在廳堂内軍士開始持械結陣後,失态就逐步扭轉了。
那些仗着力量和速度,在廳堂梁柱間肆虐橫竄的兇獸;能夠施展的空間和餘地就越來越小。
接二連三的被鈎槍短矛刺中,被團牌擊退、頂翻,或是被跑出的勾網纏住、被抛出的套索拉扯拽住四肢;
最終,當它們終于感覺到不妙和危機感,在某種此起彼伏的呼嘯聲中,想要就此四散退逃;卻發現外間已然被更多的披甲持械的軍士,嚴陣以待的包圍起來……最終,隻剩一隻逃入了内裡開口處。
于是,在接下來的時間裡,這支被刻意放走的受傷兇獸,所留下來的一路流淌的體液;就成為了地下讨伐的軍隊,後續推進的最好方向指示了。
甚至還因此提前踩掉和激發了若幹暗中潛藏的機關。
比如在過道拐角處,冷不防從側面突出的鏽迹長矛;浮動蓋闆下挂着幾具屍骨的尖刺陷坑,還有通過巧妙的平衡機關,突然從上方倒下來的石闆;都無不在昭示着,對方在此暗中經營的天長日久。
而作為其中被發現的最後一道機關,赫然是一副攔栅背後,帶着濃重腐臭和腥味的穴口。
顯然,這裡就是通向地下圈養異獸的巢穴所在;也是在倉促之下遇到外敵入侵,而放出來阻擋的最後措施。
然後,江畋再度見到了一個大部分支柱和牆面隔斷,都已經浸沒在水中的開闊空間。
而在這些支柱和殘垣斷壁之間,赫然是用各種索道,浮橋和吊橋,所連接而成一大片錯落有緻的水面交通路徑,
隻是這些用竹木材料,高架或是攀援在水上的路徑,剛剛被人點燃而冒出點點的火頭和煙迹,還有人正在忙不疊的試圖砍斷其中一些。
然後,就被迎面放射的弩箭和強弩,給射翻落水掙紮沉下去。
而當這些軍士沿着奪下來的完好浮橋,穿過了這片浸水區域之後。
在對面那一端,則是另一種風貌和情景了。
隻見水線以上的牆面,被開鑿出了許多洞窟一般的房間,而且還有磚砌的階梯相連着。
而後進入搜查的軍士,更是從中找到了好些奴仆打扮的男女老幼。
隻是被留下來等死的他們,都具有一個共同的點,眼皮都是被縫合在一起;哪怕是一些看起來衣飾華貴大腹便便的女子也不例外。
至于最上層的一處裝飾豪華,布置的宛如公侯家内宅的最大洞窟中;甚至還發現了尚有餘溫的飲子和個人賞玩的器物;以及沒來得及帶走的金銀珠寶錢票,以及剛被點燃不久的文書、賬冊殘餘。
随後,在心情突然變得惡劣起來的江畋授意之下,用刀斧進行私下破壞式探索的監司成員;很快就找出了一處被劈爛的烏木大櫥櫃後;掩藏在一堆名貴衣料絹帛中的石隙暗道和牆面上的新挂痕。
而這一次,江畋卻是主動要求站在了追擊小隊的最前面。
因為,從牆面上的刮痕看,對方在倉促逃走的時候,還攜帶了一件體積頗大的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