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狗賊死無全屍!”
要知道,自從從狗脊嶺那場夜間奇遇之後,他已經多少年沒有被人逼到如此狼狽和失态的地步了。
因此,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對方慘不忍睹的屍體,并且将其挫骨揚灰之後拿去拌肉喂狗,以為洩憤。
然而,正所謂是天不遂人願。
下一刻,已經換了一個位置附壁聆聽的陳七,再度眉頭緊鎖道:“情形有些不對,已經放下的鐵閘内外,都一起斷絕了聲息;似是出了什麼狀況了。
我要……”
下一刻,突然當當作響的數聲沉重敲擊,一下子就将陳七猝不及防的震退;跌坐在了地面上。
然後,一個略帶輕佻而富有磁性的笑聲,卻是徑直響徹在這條聲管當中:“看來,已經找到你們,這些老鼠了……”而明顯聽到這句話的樂行達,不由的臉色都勃然作色漲紅一片;而忍不住沖到了管口前,嘶聲怒喝道:“裝神弄鬼之輩,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,喂狗養豬……”然而,接下來對方似乎遠去,再無任何回應。
這也讓樂行達欲以言語激怒對方,而試探出對方的跟腳和動機,以為拖延時間的打算就此落得空去。
然而,他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起來;因為,僅僅是這一句話,就讓他确認了,對方似乎隻有隻身一人。
然而就是這一人,讓他布置在外的守衛徹底噤聲,又長驅直入他精心布置多年的**,視各種重重機關與諸多防護力量如無物,甚至連萬無一失的内外重套鐵閘和那些客人,也沒能攔得住他,這又怎麼可能?
至少,這不是以人類之身可以做到的事情。
想到這一點,樂行達突然想起來了,正在地方上愈演愈烈的獸禍,以及關于獸禍被發現之初的一些傳聞。
他突然就心中一動,而沖到另一處管口前嘗試性連聲喊道:
“足下,莫不是在西京現身的夜遊神?”
“不知我府上,何以有所冒犯,而令足下如此大興幹戈前來?”
“若是能夠賠罪,我自當竭盡所有,以為成全便是了!”
“無論是權威,名利,财帛,還是女子,隻要是我府上的,盡可取之。
”
“若是嫌我身份不夠,自然也大可為你引薦和擔保,一些真正有力的遮奢大人。
”
“隻求冰釋前嫌,開解了誤會便就好了……^”
“不用!”這時候,樂行達終于聽到了對方沉寂已久的回應;連忙一邊用眼神示意左右做好準備,一邊絞盡腦汁的羅括言辭,想要繼續開聲周旋。
卻聽到對方又說到;“我想要的東西,已經自己過來拿了。
”
這一刻,率衆護衛在門前的心腹陳七,卻是臉色也變得無比惡劣,突然厲聲呵斥着打斷道:“我等拼死護衛主上,是人是鬼,都要做過一場才見分曉!都想想你們的身後,想想你們家人親族的下場!”
因為這時他已經聽出來,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,赫然是在這道厚實門戶背後的過道裡。
随即陳七轉頭對着樂行達,壓低聲音道:“既然敵現前方,還請主上退後暫避一二,以免成為我等的負累。
”
而樂行達聞言也毫不猶豫一掌拍昏那名少女,而脫下身上錦袍披到其中一名赤精漢子身上;然後隻剩犢褲的本人則是退入裡間,轉瞬就沒有了任何存在的聲息了。
與此同時,陳七卻是突然扳下牆邊的一截拉杆。
刹那間,随着最後一道機關發動的細碎軋軋聲;隐藏在門内嗡嗡如蜂鳴的藥弩,幾乎是密密麻麻的放射出去,而又嗤嗤有聲的正中和覆蓋了,過道之中的每一個射角。
然而,既沒有慘叫也沒有躲閃,隻有一片碜人的死寂。
緊接着,陳七忍不住搬開厚實包鐵石門上,掩蓋在雕花之中的活片,而透過一個蔭蔽至極的小孔,努力的向外窺望出去。
然後,他就見到了模糊光影下,散落一地的斑斓色藥矢,那是門下藥師調制出來的混毒。
刹那間,他什麼都東西都看不見了,隻剩下占據了全部視野的一點閃亮劍尖。
而在室内的衆人,也隻聽輕輕的一聲脆響;一截又窄又細的劍刃,從窺孔中穿透而出,又正中在猛然仰頭而退的陳七臉上。
刹那間紅白汁液迸濺的,從他臉上割裂而過直達左眼,厲聲慘叫着翻滾撲地在一旁。
而他這個舉動就像是某種噩兆。
幾乎緊接無暇響起的激烈撞擊聲,讓這處厚重的包鐵石門,突然間就向内凹陷變形;
又在下一聲震響中,猛然自内崩裂開來,頓将守候在門前的一衆人等,轟然濺射打砸的頭破血流、哀聲遍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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