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,江畋對于他們也沒有太大興趣,隻是稍稍翻身就來到了,位于赤金***寶頂下的最高層。
這裡也是平日大青龍寺不對外開放的禁區,哪怕是本寺絕大多數的僧人,也是一樣的道理。
因為,在這裡供養着當年,梁公麾下征拓南海和五方天竺時,陸陸續續從各方異域番邦手中,所搜尋和奪回的佛骨舍利。
當初号稱十萬八千枚,除了部分留在天竺外,都被迎請進了中土各大寺院。
而作為唐密一脈的大青龍寺也不能例外;當年花費極為可觀的代價,才得以請來了其中獨一無二的一片佛頂骨;号稱形色如琉璃質,而且在日間合适角度的正陽普照下,就會熠熠生輝如虹光降世。
因此,日常裡除了特定的日子拿出來,接受普羅善信的公開供養;或是奉敕進宮舉辦大型法會之外,基本上就是連本寺的絕大多數僧人,都是難得一見的稀罕存在。
然而,當江畋進入片刻之後,就不由滿臉嫌棄的退出來。
因為,雖說裡頭專門供養的小舍利塔,和内置數重的金玉寶函,看起來是巧奪天工和珠光璀璨,但是内裡的正主兒,卻令人有些大失所望。
因為,看起來就是形似纏絲瑪瑙,又略帶有骨質花紋和玉石潤澤的,一塊三指寬的琉璃片而已,拿去打個頭梳都有些用料不夠。
在江畋這個現代人眼中,并不比龍港小飾品披發市場的貨色強多少。
唯一值得稱道的,就是最裡層那個口琴大小的銀色盒子,是不開出現在這世上的航空蒙皮的鋁合金材質;可見當初大青龍寺為首的這些僧徒信衆,是如何被那位穿越者前輩,給剝削和勒索的慘了。
然而,當江畋再度走出來的時候,卻發現圍繞着塔下的周邊院落,突然有隐約人聲和奔走間搖曳閃爍的燈火,向這裡彙聚而來;看來是江畋打開寶函和鋁盒時,無意觸動了塔内的警報機關之類。
而後,江畋甚至看見了十幾個跑得快的身形;就這麼如鹞隼般平地躍身而起,落在了高聳的牆頭和殿閣瓦頂上,然後繼續蹬蹬瞪健步如飛的特殊存在。
顯然,這個時代的水比他相得還要更深一些。
但隻是心血來潮過來瞅瞅的江畋,也沒有興趣和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;就在“場域”加注自身的短暫失重下,向燈火和人聲最少的一面,輕易一踏就沖天而起,憑空消失在了幽暗的夜色當中。
當他不斷用“導引能力”,在短暫浮空的瞬間,反向牽引着自身遠去;或又是在重新開始下落瞬間,将自己反推過一座座建築;又偶然驚起街頭巡曳而過的更夫巡兵,似有些疑神疑鬼的反應之後;
白日裡事先探查過的遊仙觀,也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。
隻是在院牆背後,層疊梯次的大小數個院落和占地小半的後方園林;大都籠罩在了靜谧的黑暗當中。
然而下一刻,他就忍不住卧槽了聲。
因為,相對于站在坊區西北角鼓樓上,觀望周邊地形的江畋。
已經有人搶先一步,乘夜摸進了遊仙觀内;隻見若幹個身形的鹄起鵲落,就輕易翻過足有丈餘高的外牆,又輕聲細碎的落在内裡。
這算是什麼,有大唐特色的采花賊,或是夜行大盜麼?然而下一刻,這些闖入者就在逐一打滅,院内小徑燈火的同時,也驟然驚起了草木幽深中,兩對衣衫不整的野鴛鴦,驚慌失措埋頭就跑。
江畋見狀不由贊歎了一聲好興緻,真會玩的;要知道現在可是臨近春夏之交的四月,夜裡依舊涼飕飕的很。
難道在這幕天席地之下,弄得一身汗水和夜露的特别好玩麼?
然後,就見這分頭亂跑的兩對野鴛鴦,很快就被追趕上去,又撲打着滾倒在地上。
其中的那兩名男子,似乎想要告饒或是拿出身份威脅,然後就被一刀枭首。
隻留下兩名吓傻的女子,押着向内苑去。
然而,這時候江畋卻不急着下去了,因為他突然發現又有一班人來了。
隻是,這些人的身手就差一些,需要相互托舉着才能越過院牆;從後園摸進來之後,卻是被橫倒地上的屍體和血污吓了一大跳。
刹那間就變成數聲,足以刺破夜空的失聲驚叫和慘嚎:“死人了!”“死人了!”“好多血”……,就突然戛然而止,因為内院門邊突然搶身殺出兩名兇手來,悶聲不響的當頭揮刀就砍。
而就像是響應着這幾聲驚呼亂叫,唯一亮起燈火的内院大殿後樓閣裡,突然也騰燃起來了火光;以及奔逃躲閃的人影綽約和女子尖叫、哀鳴聲。
這時,江畋視野中也終于浮現出,期待已久的提示。
下一刻他張臂躍身而下,像是大鳥如箭一般的飛蕩過,那些相互追逐得滿後園亂跑的闖入者和兇手;徑直落在了内院的大殿疣頂上。
就見後方樓閣,一名鬓發蓬亂的女冠,推窗滾跳而出,又在瓦面上濺開一道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