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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一 處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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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經過了格外漫長的一天一夜之後,北原京内再度終于恢複了平靜。

    這一次,原本就在史氏犯禁之亂當中,損失慘重的在京貴族和官宦大戶,卻是心驚膽戰的看着街頭奔走而過的士兵,徑直沖進了那些富商大賈、館社之家。

     随着北原京城内,一幹民間論武和競技的結社,還有大型商家會館。

    因為牽涉到刺殺監國世子的悖逆大罪,而相繼遭到了搜檢和盤查,甚至在發現可疑行迹被徹底查抄之後;最後一點線索,卻是指向了城内最大的寺院。

     然而,這一次調集而來殿後衛士和守捉兵們,卻受阻于這所名為大興善寺的古刹之外。

    因為,這所幾乎占據了半坊之地的大興善寺,在院牆和坊門之處,早已被持棍捉刀的僧兵,給嚴密據守起來。

     另一方面,此處雖然不比新羅時代留下來的三山五院八大伽藍之一;但也是僅次海東流行的佛門九宗一,源自中土華嚴派法脈分支——海東宗,位于慶州祖庭芬皇寺之外,屈指可數的古刹大寺了。

     因此,不但擁有諸多進獻的田産和附戶,還有專門為了收取租佃,而特意訓練的武僧和僧兵。

    本身具備的名聲和影響力,也讓這些負責追索和抄拿的士兵,有些投鼠忌器的不敢輕舉妄動。

     隻是,這些僧兵相對于城内那些門第的護院、家兵,或是藩家大宅中家将部曲,屬于更加低調不顯的存在,卻因為昨夜逃入其中的一小戳人,而大張旗鼓的發動起來;顯然是别有内情。

     直到小圓臉的親自出現,才一改之前拒不接受任何交涉的态度;派了一名中年的知院僧出來。

    卻是當衆表示寺院乃是佛門清淨地,又是先代公室敕書過的寶刹,實在不宜擅動刀兵。

     因此,寺内的座主、僧頭等人,還是看在監國世子的份上,願意接受若幹府衙所屬公人入内,在知客僧的陪同之下,召集寺内數百僧徒,以及留宿的信衆,進行檢查和指認一二。

     但是這個結果,卻讓側近的洪大守等人大為憤憤不平;就連身為本地出身的葉京,臉上也很有些不好看的驗收人。

    因為,對方居然連寺院三綱之一的上座、寺主、維那,都沒有露面。

     就憑一個小小前頭知院,就想勸退圍困的大軍。

    然而包括新投效的一幹官屬在内其他人;然而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顔色,甚至主動勸說起來;口口聲聲的就是“大局為重”“茲事體大”。

     然而隐身在旁,看着牆頭上一邊念經,一邊手持刀棍,身披皮甲,嚴陣以待的秃頭;江畋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既視感。

    這算是什麼,另一個時空的日本戰國,僧團大名本願寺的變體麼? “小圓你看。

    ” 随後,他對着意念中求助的小圓臉,輕聲笑道: “行台用來敬猴的第一隻雞,還有後續啟動所需的錢糧物用、丁口和田土,這不都已經有了?單論北原京内的身家豪富,又有誰比得過寺院呢?” “老祖的意思,可是要效法中土故事,行那滅佛之事麼?” 小圓臉卻是有些猶豫道: “滅佛?就憑他們還不配,況且現在做這件事情還太早了。

    ” 江畋卻是搖搖頭道: “可以先定一個小計劃,把針對的目标集中在大興善寺,及其所屬下院、别莊身上就好了。

    取其田土财帛,釋其丁口,脫其凡俗之擾,歸還出家清修的本色即可。

    等下一定要記得控制住關鍵人等,拿到完整的賬冊簿記。

    ” 然而,在旁的殿後大将葉京聞言,心中卻是不免悚然一驚。

    所謂的滅佛并不是不可以,隻是時機未到麼?難道,當年王京開朝時的佛道之争,又要在海東之地重演了麼。

     要知道,當年薛氏率領諸多功臣家門,取代獻土内附的新羅王室金氏、樸氏,牧守這海東之地時;可是引入了中土的釋儒道各家源流,以為壓制和取代新羅流行多年的本土佛門。

     結果,卻是沒少因此鬧出紛争來。

    甚至表面上佛門固然是被抑制下去了;但是卻在私底下催生了祈福法會,把佛教的善根功德思想,同道教的陰陽五行及地理風水說,相結合的本土結社, 後來,作為公室的薛氏,也花了幾十年的好幾代人,才将其存在和影響給消弭下去;但是,流毒到鄉土底層的祈福法會殘餘,卻又在多年後誕生了彌勒教,這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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