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發髻以為明志,對于他們的要求既不配合也不接受,也堅決不接受任何的要挾手段。
哪怕是自己熟悉的侍女被打殺當前,這才堅持與之周旋到了現在。
然而事情又再次發生了變化。
因為,那幾位相互之間隐隐有所投鼠忌器,而不想讓自家背上逼殺主上罪名的文武大員;在久久不能逼其就範之下,也由此失去了耐心和勉強維持的氣度,私下裡再度達成了一個新的協議。
卻是不再顧忌基本的臉面和遮羞布,打算以小圓臉僅存的監國世子身份,就此對外待價而沽;以期通過締結婚姻的形式,從周邊勢力當中招攬一位公夫,及其家族作為複興國政和驅逐外敵的奧援。
而事情到了這一步,小圓臉也無可奈何了;隻能以焚香沐浴祭告宗廟為由,帶着最後的親從人等,躲進了北原京的分家宗廟當中,以為拖延和嘗試逃脫的手段。
隻可惜看守嚴密,最後還是失敗了。
因此,當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最後一刻;小圓臉其實是暗自打算,以分家宗廟裡的長明燈油為柴薪,就此将一切付之一炬;不惜此身同殉,也将那些人的野心和圖謀徹底戳破。
然而,藏在那些親從當中的奸細,卻無意間再度破壞了她的打算。
所以,她最後的依仗,就是藏在袖子裡的一副,磨尖的臂钏,還是那名被折磨而死的侍女,給她留下的最後遺物。
然而,就在小圓臉跪在諸多宗廟神牌前,做最後訣别的時候。
想到卻是曾經在垂死之際,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面前的,那位仙人老祖;然後就像是感動上天一般,她的祈願真的就實現了……
江畋就這麼一邊看着她,不斷的接見各色人等和發号施令、處理事務;一邊感受着思緒鍊接中傳來,點點滴滴的心情變化。
直到所有人都退下,燈火通明的偌大内室,也終于變得空蕩蕩,清淨了下來。
“老祖,”小圓臉突然就露出了,柔弱無助讓人有些心疼的企盼表情來:“能不能,讓蔓兒……”。
江畋喟然一歎點了點頭,順手就将她輕車熟路的攬在了懷中,緩緩摩挲起了柔順異常的發髻來。
刹那間,她就像是找蹭蹭的奶貓一般,緊緊的抓住了江畋的衣襟,毫不猶豫的埋首進去,嬌小的肩背卻是微微的聳動和起伏起來。
“這一切都難為你了,有什麼委屈和郁結之處,都一并哭出來吧!”江畋也不由順勢撫背道:
“不不,蔓兒不能哭,”小圓臉卻是在懷中甕聲道:“蔓兒向老祖保證過的,蔓兒要堅強,要自信自立,再不能再輕易地動容和落淚。
”
雖然話是這麼說,但是在江畋輕聲撫慰和摩挲之下,她雙肩卻是聳動的越來越厲害。
起初是類似小動物磨牙的哽哽咽咽,很快變成嗚嗚的抽泣不已,又變成了放開心懷的嚎啕大哭;以及斷斷續續的遊絲聲線:
“老祖……我錯了……蔓兒不該相信他們……是蔓兒害了那些信任和追随與我的人了。
蔓兒心裡好是難受,悔得不已啊!”
“好了,現在有我在,總道是事情還不是無可挽回的;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