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天夜裡,就在兇獸屍體所存放的臨時駐地裡,絡繹不絕的迎接了好幾撥,從各方面趕來以為親眼見證的拜訪者。
其中除了從右徒坊裡,放下一切趕回來的郭崇濤外;以及身為郭崇濤直屬上官,察院左都察周邦彥;與之密切相關的某位金吾中郎将之外;甚至還有一位面白無須,一看就是大内中人的中年宦者。
當這三撥人湊在了一起之後,又合力将更多聞訊趕來,明顯是打聽消息的各色人等;給毫不客氣的隔絕在外。
同時又宣布扣押和羁押,當時在場見證過的所有人等;以備聆訊相應的口供。
然而,當他們真正站在了被拆除大門,專門開辟出來的大廳内;那隻側躺在闆車上就幾乎有半人高,幾乎比高頭大馬還要大一圈的兇獸屍體面前的時候,卻還是禁不住為之震撼和駭然不已;
“左都、海公,咱們可以開始了麼?”
最終,還是那位金吾中郎将,最先回神過來道:隻見他生的國臉闊額,隆鼻高眉,顯得威嚴深重而凜然自若。
“對對,趕緊兒開始,雜家還要複命呢?”
名為海公的中年宦者連忙應聲道:
“那就動手吧!”
周邦彥也深吸了一口氣道:畢竟,相比之前的旁證和線索,眼前這個實據的出現,卻又不知道要在朝堂之中,掀起如何的軒然大波了。
但無論如何,作為第一手的掌握者,他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。
随即,自軍醫署被連夜召傳而來的醫官,和數名最為老練的仵作;奉命推着滿載各色工具的小車,表情各異的擁上前來;圍繞着這隻披甲帶罩的奇特兇獸,叮叮當當的作業起來。
首先被解脫下來的,是已經被江畋掀開一角的大片甲衣;但是,随着這些外表沾滿血污和泥濘的甲衣,被揭取起來更多部分之後,卻有了更多的發現;因為作為固定物的環扣,居然是且在體内的。
随後,就有人呈上來一托盤,血肉模糊的鋸斷物件道:“啟禀諸位上官、貴人,這便是釘在兇獸骨骼、皮肉中,以為固定甲衣的物件;看情形,乃是自小就被打入其中,伴同生長至今。
”
随即,就有在旁陪同的郭崇濤等人,相繼奮筆疾書的當場記錄下來。
而聽到這話,周邦彥和金吾将倒是神色如常,但是那名海公,卻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,用織金帕子捂住了口鼻了。
不久,随着不斷從兇獸體内拔出的固定物,那件連身的鐵鱗甲衣,也哐當一聲的被徹底解脫開來,而展開攤晾在了一邊。
随即就有數人按照分工上前,不顧污髒和惡臭,仔細的檢查起來。
當即就有人回複道:“啟禀各位貴官,此物乃是精鍛鋼鱗的馬甲,疑似用了青唐的冷鍛瘤面工藝;按照鏽蝕和磨損的情形,已經大緻使用了兩到三年之期;屬于量身定做的物件。
”
聽到這話,卻是輪到那名金吾中郎将,有些不淡定得用沉重的鼻音道:“馬甲,竟然是馬甲,還是青唐瘤面的冷鍛法?怕不是内仗庫的那些蛀蟲,哼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