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上;隻是在他穿了一半之際,卻是接二連三有人穿過濃煙而來。
卻又在見到滿地狼藉中,正往身上穿戴的江畋那一刻,發出震天的嘶喊和慘烈叫喊聲來:然後又在大呼小叫聲中,忙不疊的連滾帶爬的轉身就逃;就像是憑空見了鬼一般的驚慌失措。
而江畋此時此刻,卻也有些無奈地以手撐頭。
畢竟無論怎麼看,能夠站在一地屍骸裡,淡然自若穿衣服的,顯然都像是制造了慘劇的大反派,或是幕後黑手之類的存在。
于是,他趕緊三下五除二穿好并不合身的衣物,又再度撿回來一把相對完好的短刀和一支匕首,就毫不猶豫地爬上牆頭,踩着過火的屋檐廢墟和殘垣斷壁,就此遠離這處慘烈現場。
也變相的将寬街兩頭聞訊後重新找過來,卻又迎頭撞上之後;毫不猶豫的當街沖突和厮殺在一起,的幾夥不明人群和隊伍,給暫時甩在了身後。
隻是當江畋按照往常戰場中的經驗,在一番輾轉起伏、跳躍攀爬的行進;終于走出火勢和煙霧的遮擋之後,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,依稀有些熟悉的東區街道當中了。
隻是沿街大多數建築,都已經被燒的七七八八,而隻剩下一地烏黑橫錯的廢墟;其中偶然可見焦黑蜷縮的人形輪廓。
而踩着落滿地面的灰炭,江畋也神使鬼差一般回到了昔日小樓位置。
然而,呈現在他面前的就隻有餘燼袅袅的一地焦炭。
一切生活過的痕迹,他所搜羅出來所有的所有;都在這一場變亂和後續大火中,盡數化為烏有了。
這不由讓他有些傷感。
江畋随後又踏過廢墟,來到了他埋東西的後院裡;扒開壓在上面的雜物,江畋及很欣慰的看到,自己埋下手稿的位置,依舊沒有被動過的痕迹。
反倒是周邊,被他故意信手鏟掉地皮,再重新蓋上的位置;卻是被人給倉促挖出了,好幾個深淺不一的坑洞來。
這也是他刻意留下的人心測試的一部分。
現在基本可以确認,不止一夥人針對性的盯上自己。
其次是,看來那個偶然相逢,看起來有些不靠譜的“遛鳥漢”周伯符,并沒有在事後主動出賣過自己。
随即,廢墟當中突然傳來的細微聲響,再度讓江畋警覺起來,轉身抄刀向後以待。
然而,下一刻他仔細看清楚了聲音的出處後,卻不由滿臉肅然變成莞爾一笑。
卻是一團黑煤球般的小動物,正依偎在廢墟當中的半截殘柱縫隙裡,似乎是在靠着餘熱取暖,來躲避初春的刺骨寒涼;
而對着貿然闖入的“龐然大物”,努力拱起幼小的身體和龇牙咧嘴,發出了呼呼的警告聲來。
下一刻,它就被江畋給眼疾手快拎在手裡。
他這才發現其實是一隻,眼睛藍膜未退的半大貓仔。
隻是全身髒黑兮兮的,還被燎燒了好幾處皮毛。
正在空氣中瑟瑟發抖着,隐隐變得僵直起來。
江畋見狀,卻是不由有些觸景生情起來。
雖然因為長年工作生活奔波在外,他并沒能養貓;但卻是所在城市裡貓吧、貓咖的常客;也曾經用雲養貓的視頻,慰藉過無聊枯燥或是紛亂的行途。
他想了想,還是将這隻貓仔用衣服下擺,擦幹了皮毛上沾染的露水,就塞進了自己胸口的衣襟裡。
感受着略微冰涼而又毛茸茸的觸覺,在内衫呼噜噜喘息和撓蹭出來的癢癢;江畋忽然覺得平心靜氣下來。
就好像是自從被莫名其妙抛到這個世界之後,那些被隐隐積累下來的驚悸、焦慮、茫然和沮喪、惆怅等等,不能對人傾訴的負面情緒;都暫時煙消雲散了,被某種無形的事物給治愈了一般。
隻是這種心情上的靜谧和片刻的安逸,也未能夠持續多久;就被重新闖入這條街道,若幹背負着物件的暴徒給打破了。
而這一次,江畋卻是主動操起了刀匕,從廢墟走出迎向了他們……
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,當江畋身後再度聚集和追随了百餘名的幸存者。
随着再度響徹内外的巨大喧嚣,此起彼伏的口令和鼓号聲,還有街頭上不斷重複的叫喊;右徒坊的天,終于亮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