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似的憔悴下來,而顯露出一對浮腫泛黑的眼袋。
“你……你,這是怎麼了?”
江畋忍不住問道:
“别說了,真乃一言難盡……”
樊獅子卻是滿臉倦怠的擺擺手道:
“難不成牢内又出事了?”
江畋一邊挖了一大勺的醬湯馎饦,一邊繼續問道:
“牢内倒是沒事,但是值守的兄弟們卻個個都不得安生……”
樊獅子說到這裡,不由緊張問道:
“話說,江生,你在昨夜裡,可曾聽聞什麼動靜,或是見着異常之處麼?”
“異常?”
江畋想了想,我折騰了一夜沒睡算不算?,然而卻故作詫異道:
“不曾見到,我睡下就未曾醒了。
”
“那你倒好了。
”
樊獅子卻是有些羨慕的歎了口氣:然後又忍不住傾訴和找人分擔的欲望,再度問道:
“真就沒有見過什麼……不同尋常的事物麼?”
“怎麼會有呢?這不是台牢麼?天生就該是邪祟辟易的所在啊!”
江畋心中似有所覺,而故意道:
“話雖如此,可是你曉得麼,這片牢區為何監押之人如此稀少;偏生直到你這兒才重新整理啟用了,卻又出了狀況。
”
樊獅子聞言,就像是被觸動了什麼心思,忍不住抱怨起來:
“都說是當年發生的那件事情……”
然而他正待說下去的時候,外間傳來的腳步和開鎖聲,卻讓樊獅子渾身一個激靈,頓時在江畋刻意引導的話頭裡,清醒過來而止口不言。
而當樊獅子收拾好食具退了出去,又逐步走遠之後,江畋才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因為他似乎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了。
随後,他看着案幾上一支已經燒溶大半的燭台。
下一刻,這副看起來分量不輕的陶制燭台,就在無形力量的作用下,晃晃悠悠的懸浮起來;
而又在江畋視野當中,随着意念的操縱而上下左右的輕輕遊走着,然後又慢慢的加速舞動起來;直到在視野中晃成一條白線,而突然失去控制,搗撞在牆上碎裂開來。
而這就是他用了一整晚的時間,往複探索和發掘出來的初步成果;比如,“導引”發揮作用的目标,必須在視野所及沒有遮擋的範圍内;
又比如,目前“導引”産生作用最大上限,也就是十幾斤;而最優化的操縱區間,大概在三五斤左右;然後随着分量的增加而變得遲緩和笨拙。
乃至為了測試距離,他用堆疊起來的案幾作為墊腳,堪堪站到了氣窗邊上,而用遠近參差的樹木和花草,來作為作用距離的參照物。
結果發現随着距離的延伸,“導引”能力也在自然地衰減。
達到一個臨界點之後,就隻剩下讓人幾乎察覺不出的輕風拂面。
就目前看來這種能力,還真隻适合用來裝神弄鬼了。
又比如幾十步内,可以用來偷拿個鑰匙什麼的小物件;乃至在視野可及更遠處,就隻能是稍稍掀一掀女孩子裙擺之類的微風輕動。
因此,也不免對于期間巡曳往來的獄卒,造成了某種困擾?當然了,要江畋罷手是不可能的,隻能是更加隐蔽的進行測試和鍛煉。
畢竟,眼下難道還有比台牢這處,更适合的隐蔽而幽靜,還不限量管飯的訓練場所麼?
于是,在台牢一角令人徹夜難眠的異狀,慢慢消失了好幾天之後;
正在看着樊獅子奉命送進來的,陳年過期文抄,而正在整理認識和捋情思路的江畋,也再度接到了會審的召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