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始,你便是這兒貨真價實唯一的。
。
。
少主了。
。
”
然後場景,就變成了一處繁花盛開的庭院,鑲嵌着大塊彩色琉璃的溫室之中,又有陽光照耀下看不清楚面容的另一個聲音:
“這事興許不能怪你,但也沒必要在留在這家中了,與本家頗有淵源的興山寺的普甯大師,會好好教導你的将來。
。
”
接着,場景又變成莊嚴寶相而高大宏偉的佛堂之側樓閣上,一位淚眼朦胧卻始終看不清楚面容,衣裙華美環佩作響的女性探望者,充滿梗咽的說道:
“對不起,真的對不起,我曉得你是個善解人心的孩子,也給了我許多的慰藉;這一切不是你的錯,但也沒有辦法,本家不能再有别的意外和變數了。
。
偏生你就是那個破綻。
。
”
而後,畫面又跳到了一處檀香和陳年書卷味濃重的院落藏書内室中,同樣看不清楚面容的女性拜訪者,卻是用有些欣然的聲音說道:
“主上已經答應了,讓你過繼給羅州藩那個沒有兒子承嗣的蘭溪房十九族叔,隻待過些日子,你便不用再留在這裡受苦;”
“小十九族叔家裡隻有幾個女兒,隻要你能承襲了蘭溪房的宗兆,也不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忌諱了。
。
我也就可以安心去了。
。
”
然而。
這一幕再度變成了某個屍橫遍地的場景,還有人放火焚燒着那些沾滿血色的驿站館舍,還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對自己道:
“你留在這裡,終究還是個禍害和不利本家的根源。
。
但是在有人不惜給你求請之下,主上的心意雖然有所反複,但還是願意給你一個機會。
。
”
“所以到京城去吧,找個足以讓主上和那些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,隐姓埋名下來好了。
。
也許你還有機會像個普通人家一般度過餘生。
。
”
“要怪,就怪你生錯了人家,又流落到了錯誤的地方吧,。
。
也許你還心有不甘,但是像個尋常百姓一般無驚無險的活着不好麼。
。
”
“隻要拿上這張錢票,送到南豐社下在京的定雲号去,每月就自然就不缺你的用度。
。
”
然後,就是車馬在吆喝聲中動起來的那一刻,印制精美而數額不菲的錢票,被嘶啦一聲扯成碎飄如雪片一般飄散在空中,以及自己憤然出聲的最後一點相關記憶。
“既然不要有所牽連,那又何須留下這點幹系呢。
。
都随風輕去吧。
。
”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,江畋抹了抹眼角不經意間流出來的濕潤,重新從地上爬了起來,卻隻覺得心懷中充滿了怅然若失,又混雜着絲絲縷縷的緬懷與悲傷的滋味。
然而接下來他卻發現自己的環境已經大變樣了。
陰暗厭逼的台獄牢舍不見了,隻有燦若霞燒的天光之下金紅盡染的山林,與遠處奔騰而下揚灑出層層虹彩的白練飛瀑;讓人一看就心生豁然開朗和暢快之意。
然而,空氣中焦灼焚燒的臭味與血腥氣,卻又重新将直愣愣看呆了的江畋拉回到了某種現實當中,難道這又TM穿越了麼。
就在不遠處的山林中,某種袅袅煙氣淡散開來又将這種味道随風飄了過來。
然而下一刻江畋卻是毫不猶豫的拔腿就朝着反向大步走去;開什麼玩笑,沒聽說過好奇心害死貓麼。
自己這兩天遭遇的事情已經夠多夠麻煩了,沒必要再因為不關自己的意外而惹事上身了。
然而,有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,驟然吓了她一大跳
“你就是來捉我的無常鬼麼。
。
”
江畋這才注意到,在幾步外一棵堆滿落葉的枯樹下,倒靠着一個嬌小得幾乎讓人看不出來的人形輪廓:
“無常你個大頭鬼,你才是無常,你全家都是無常鬼。
。
”
江畋不由條件反射式的網絡三聯罵道:
“是啊,大家都死了,我又豈能獨活,終究要與之團聚了。
。
”
枯葉之中露出來的一對眸子,卻是閃過哀傷和悲戚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