裝同意。
那個死太監不就是靠着成為沈淩手中尖刀，為她而死，才在沈淩心中留下痕迹嗎？
他能做的，他也可以。
他會向沈淩證明，他會是她身邊最值得信任，最有用的人。
朝陽殿内沒點燈，本來昏暗無光。
似火驕陽驟然射了進來。
顧瑾擡起頭，朝着殿門望去，纖細修長的身影逆着光，一步步朝着他走來。
強光讓他眼睛漸漸濕潤起來，垂下頭悄悄的擦掉眼角的淚花，雖然心底已經原諒了沈淩。
卻還是手忙腳亂把金鎖藏在袖間，冷着臉沒有半點表情。
沈淩走金朝陽殿，掃了一眼顧瑾桌上黏的亂七八糟的玻璃瓶。
輕輕的歎了一口氣。
她坐到顧瑾對面。
見他面若冰霜，似是不願意與她交談。
她其實對顧瑾的背叛，并沒有多少怨恨難過。
反而很是理解。
畢竟隻要不是個傻子，都不會為了所謂情愛把江山拱手讓人。
荷爾蒙和多巴胺的過度分泌可能會讓人産生愛情就是一切的錯覺，可當激素引起的沖動散去，人們往往會對自己曾經沖動之下做過的事而感到後悔。
在沈淩看來，他就是才醒悟，後悔了。
但還是晚了些，到了她嘴裡的東西，她是不可能再吐出來的。
情欲對她來說，在欲望這個大類本身隻占很小的一個模塊，甚至等同于食欲，好吃就多吃一些，不好吃了就吐掉。
她當然是喜歡顧厭的，也很享受他那毫無保留的愛意，甚至對于他的吃醋和占有欲，隻要不影響她的日常，也隻會覺得可愛，不會有絲毫反感煩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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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喜歡歸喜歡。
對于他想要分開的決定。
沈淩也能表示理解并支持。
越吳是不能還給他了，卻可以賠償他一些别的東西，沈淩決定心平氣和的和他談一談，盡量體面的分手。
畢竟她真的挺喜歡顧瑾這張臉和身體的。
顧瑾掌心出了一點薄汗，刺激的傷口有些痛，他強忍住自己沖進她的懷抱，去訴說自己的想念。
他在等沈淩的道歉。
隻要她對他低一下頭。
什麼利用，什麼替身，他通通不在乎了。
“我們和離吧。
”沈淩平靜道。
雖然曆史上沒有帝後和離的事例。
但萬事總有第一次，男後她都立了，和離也不足為奇了吧。
顧瑾猛的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向沈淩，病态蒼白的面容幾近透明。
他身體晃了一下，喉嚨間好似含了破裂的膽汁那樣苦澀，一時間萬物靜止，空氣都不在流動，隻有痛楚從心髒處蔓延至全身各處。
刺目的光線打在臉上，如同針紮一般劇痛無比，他的心髒被沈淩的話剜了一刀，瞬間血肉模糊，鮮血逆流，苦澀的口中滿是血腥氣。
眼淚控制不住的簌簌下落，想要張一張嘴，說他不想和離。
可話沒能說出來，大口的鮮血卻不受控制的從他喉間湧出。
他身子一軟，無力的朝後面倒去，咚的一聲栽到了地上。
桌上剛黏連好的玻璃瓶瞬間又掉在地上，摔的更加稀碎，再也沒有半分複原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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