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從來沒有想過,有她會突然說愛他,對他百般殷勤,他抽絲剝繭的反複逐字分析她的每一句話,不斷在心底反駁印證她話中真假。
明明她若是想讨好他借他的勢,有無數種方法。
他很會把玩人心,卻怎麼也想不出她為何要來大費周章的騙他的感情,明明兩人都是男子,這無異于是她成為明君路上一個及其重要的阻礙。
排除一切不可能,似乎隻剩下那個不可能的真相。
顧厭指尖輕顫,擡眸看了眼沈淩,在她專注認真的眼神中心跳如雷。
他對她的刻意冒犯,沒有絲毫不喜排斥之意,甚至在她一面親近他,一面與别的女人親密之時,密密麻麻的妒意讓他無法呼吸,卻在她親口承認他是他心悅之人的時候,心底五味雜陳,更多的是酸澀清甜。
比起讓她知道他曾經的醜陋狼狽,他更願她永遠不要記起來。
便如現在這般就好。
顧厭想了一下,如今這世上,除了他,似乎也無人能與她并肩而立。
或許小皇帝隻是太小了,他又恰好平亂救了她,她誤把感激當成了情愛。
想到這,所有的天人交戰,抵死糾結瞬間清醒過來。
“那時臣卑賤如泥,陛下不曾注意到臣很正常。
”
見他又開始回避不願再說,剛剛打開一點的心房重新關閉,沈淩不知是沮喪還是松了一口氣。
指尖撩撥起簾子一角,假裝欣賞雪景,眼底卻冰冷一片。
心裡盤算着,趁他此時誤會,還沒找到真正救命恩人,對她百般忍耐,她必須好好利用早日奪權。
待他成為階下囚。
她再居高臨下告訴他,你認錯人了。
想想這個場景,沈淩覺得有些小人得志般的暗爽。
怪不得反派話都那麼多,勝利者不發表獲獎感言,便如錦衣夜行。
她就是邪惡穿越者。
“陛下,到了。
”
馬車外傳來宮人的聲音,顧厭這才放開沈淩,随着車門打開,山上冷風撲面。
這是沈淩第一次到她母後出家的地方,整個寺廟都建在半山腰上。
前面遍種青松,被白雪所覆,寺廟修的莊嚴瑰麗,碧瓦紅牆,畫棟雕梁,隐隐傳來悠揚的鐘罄音。
太後身披白色狐裘,眉眼之間與沈淩極為相似,隻是比起沈淩冷清的容貌,看起來更為嬌憨平和,眼角有些細細的紋路,此時迫不及待的張望着剛下車的沈淩。
主持站在太後身側,見到天子後攜衆女尼跪拜。
沈淩大步踏上台階:“兒臣不孝,才來看望母後。
”
她母後看起來清瘦了不少,太後擡起手摸了摸沈淩臉,又仰着頭拂去她頭頂的雪花。
“吾兒受苦了。
”
兩人相攜進寺,太後的嘴張了張,似有很多話要說,奈何此時人多眼雜,終是沒說出什麼來。
隻是緊緊的握着沈淩的手。
“臣顧厭參見太後。
”
安太後看向沈淩,沈淩給自己母親介紹:“這是新任的督主顧厭顧子瑜。
”
太後臉色白了一圈。
沈淩安撫的拍了拍自家親娘的手:“子瑜是忠臣,非常世遠等鼠輩,母後且放心。
”
太後有些僵硬的讓顧厭起來,拉着沈淩的手走在前面,被宦官利用的已經有了心裡陰影,不想與顧厭這種人多言。
主持帶着沈淩等人淺逛了一下崇明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