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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狗頭村3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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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像是被這滿腔的血燙着了,方雅靜有些驚慌地扔掉了手裡的短刀。

     那條狗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起來,發出“嗷嗷嗚嗚”的凄厲哀鳴。

     被方雅靜捅開的肚皮像是崩裂了線一般,豁開的口子越崩越大,鮮血接連不斷地往外湧出。

     談喻世錯愕地瞪大了眼睛,死死地盯着住了那狗身上的傷口。

     然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,倏然伸出手,一把掐住了自己面前的那條狗,另一隻手去掰它的嘴巴。

     兩根手指伸進了狗的嘴裡,摸索兩下之後,談喻世後背驚出了一層冷汗。

     舌頭! 隻剩半截的舌頭! 談喻世抄起短刀,貼着那條狗的後脊背,控制着力道,一刀劃下,破開了狗皮。

     《村規》第六條: 【村中有養狗。

    狗是安全的。

    但是請确認你看到的是真正的狗。

    狗是一種皮膚光潔體毛稀疏、沒有尾巴、以下肢行走的直立生物。

    】 狗皮之下,赫然是人的皮膚。

     一節人的脊背,從豁開的狗皮中弓了出來。

     掙紮着,爬出了半截。

     狗皮裡面,居然是人! 不——準确說,那東西也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。

     談喻世死死盯着那東西。

     可以清晰地看到,它渾身上下體毛稀疏,狗皮包裹下的皮膚極為光潔慘白,似乎久不見天日。

     暴露出來的胳膊格外細瘦伶仃,關節骨與正常人類i相比,更是完全是反方向的。

     ……隻有動物才是這樣。

     見到方雅靜和談喻世兩人都動了手。

     跪拜在祭台下,屏息凝神看着的村民們,倏然爆發出一陣歡呼。

     原本因為肅穆的祭典氛圍而停下來的樂曲,再一次地響了起來。

     唢呐聲、鑼鼓聲、陶笛聲、二胡聲,開始奏響。

     這樂曲聲格外嘈雜尖銳,每一種樂器都像各奏各的,完全融不進一個節拍裡。

     讓聽者恨不得捂住自己耳朵。

     但是村民們卻似乎陶醉在這樣的曲樂聲中,随後,将更為熱切的目光,投向了還沒有動手的謝小魚和張文秀。

     謝小魚抓緊了手裡的短刀,咬住了下唇,遲遲沒有動手。

     夾雜在一種紛雜的樂器聲中,一個缥缈的唱戲聲,隐約落入了她的耳中。

     “亂荒荒收不成的年歲,急匆匆走不出山林。

    遠迢迢望不見的食糧,哭慘慘活不下的鄉親。

    ” “年年荒旱苦哀哀,枯死了禾苗穗不開,白春不見炊煙起,家家無有米和柴。

    ” “骷髅遍地無人埋,荒郊盡是遭了此災,樹皮草根也食盡,這歲月熬煎叫人難捱!” “兒女相依淚滿腮,炕上父母俱成屍骸,夫妻本是恩如海,怎麼能對面将他作做飯菜?” 是來到這個村子,頭天晚上,聽到的唱戲聲。

     那聲音又接着唱了下去。

     “天憐憐噫地憐憐,忠義犬與我度劫災,屍骨不腐土不埋,隻待那食糧生出來。

    ” “不是稻穗不是麥,不必溪泉來将灌溉,不是米糠不必篩,原是菌子血裡生與肉裡栽。

    ” “一犬怎能滿村齋,家家戶戶人人徘徊,人間無有煉獄在,隻有地羊待屠宰。

    ” 謝小魚認真地傾聽着這戲詞中的每一句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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