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在悠久!
狐奶奶打着電話,電話那頭的老太太,聽到這話,頓時樂得笑出了聲。
“喲,這才十幾年沒見,你這脾氣見長啊。
怎麼?你這是準備殺上白狐族地啊?
這天天都有人妖鬼精怪去越線,也沒見怎麼樣。
”
“我不跟你掰扯這些,我隻是告訴伱,這不是一個兩個人越線。
是白狐族地裡某些有資格做決定的人,帶着一群白狐越線。
若隻是越我的線,我自然不會問你要信物。
是那些家夥,越了很多人的線。
我隻是覺得,曾經多少是相識一場,年輕時也認識。
人家要死了,我就過去送一程,多少意思一下。
”
狐奶奶顯得很好說話,就像是真的要去奔喪了。
隻是人還沒死呢,她就要去奔喪,好言好語的話,就帶着點别的意味了。
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?他們惹到誰了?”對面的老太太繼續問了句。
狐奶奶想了想,道。
“惹到了三山五嶽之一,跑到别人家裡拐小孩子。
惹到了烈陽部,不但去看守所劫獄,還襲擊了烈陽部的一個考古營地。
”
此話一出,對面的老太太的聲音裡都帶着一絲震驚。
“哪個看守所?”
“你覺得是哪個?去劫獄的家夥,從幾十米深的地下鑽過的,就這,連看守所外圍的牆都沒摸到,一個人都沒見到,就全軍覆沒了。
”
“他們瘋了吧?”
“你關注錯重點了,烈陽部會講規矩,規矩是擺在明面上的。
但是,那些家夥跑到德城,趁着家裡大人外出,去拐小孩子。
人家可不是烈陽部的人,可不會跟他們講烈陽部的規矩。
我勸不住的,我也不可能去勸。
因為被拐的是我孫子。
但這事的性質,就不是我說了算了。
”
“德城?哪個德城?是南武郡那個德城嗎?”對面的老太太聽到這個名字,音調都開始變高了。
“你說呢?”
“嘶……是我低估了那些家夥的瘋狂程度了。
”
“我告訴你,就是讓你以最快的辦法,把信物送到德城,去表個态。
我不想牽連無辜,但是我也沒覺得白狐族地裡的白狐,有受到牽連會顯得冤枉。
要怎麼做,你自己看着辦吧。
你要是想現在去通風報信,那也行。
”
“我……知道了,信物天亮之前,就會送到德城。
”
南海郡的郡城裡,一位老太太起床,撥出去一個電話,請來了一個人,然後将一個項鍊取下來,放到盒子裡,讓其送到烈陽部的物流處,走加急件。
老太太畫了個妝,換上了冬天的衣裳,再帶着一件羊絨大衣,打個車出門,直奔機場而去。
她乘坐最近一班的飛機,飛到了神州最北的郡,出來之後,便一路奔向了老林子。
深入老林子沒有多遠,她來到其中一座像是護林員住的臨時木屋。
裡面住着一個老人,正在門口劈柴火。
“五哥。
”看起來很時尚的老太太,看着那位老人,面色複雜地喊了一聲。
正在劈柴的老人,回頭看了一眼,眼中帶着一絲恍惚,一時有些不敢相認,跟記憶之中的人,相差有點大了。
“是我,五哥。
”老太太再喊了一聲。
劈柴的老人,才丢下了斧子,連忙走上前兩步,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衣服,正要去洗手換衣服的時候,就見那時尚老太太沖了過來,一把将老人抱住。
老人伸着手,顯得有些窘迫,手都沒敢放下來。
“五哥,你怎麼在這裡守門了?”
老人嘴唇微微一動,猶豫了一下,隻是說了句。
“這裡清靜。
”
“四哥呢?”
“四哥……年初的時候就走了。
”
“嗯?”
“現在就剩我一個了,四哥的晚輩也離開族地了,我沒什麼文化,年紀也大了,就隻能躲在這裡躲躲清淨了。
”
“怎麼……沒人告訴我。
”時尚老太太滿臉不可思議。
“我都是四哥走了三天之後才知道的,事情已經辦完了,才通知的我。
而且,我電話也壞了,我也找不到地方打電話。
最後我琢磨了一下,通知你來,也沒什麼用。
你來了之後,肯定還得受氣,别最後起沖突了,你再吃虧了。
我想,四哥也肯定不希望這樣。
”
老人說話的時候,都帶着點局促,目光總是忍不住看向時尚老太太衣服上剛沾上的污漬。
時尚老太太紅了眼眶,緊緊地抱住老人。
“我錯了,我之前就不該自己走,我該把你們都帶走的。
走吧,五哥,你跟我走,我們去南海郡,那裡不冷。
冬天在那裡生活,對腿腳也好一點,你過的也會舒服點。
”
“我……我這挺好的。
”
時尚老太太眼睛一瞪,老人就不敢直接拒絕了。
“我身份證都不在我這,衣服也沒換,我還得在這裡看門。
”
“現在就走,什麼都不用帶,身份證我幫你補辦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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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尚老太太拉着老人就走。
本來是惦記着這裡的親人,才專門跑來一趟,沒想到,一年就物是人非。
她最後一個親人,也淪落到住在這老林子裡。
說是看守門戶,實際上,沒有信物,根本進不去族地。
在這孤身一人住着,就約等于被半驅逐了。
老人自小就怕自己這個雷厲風行的妹妹,現在更不敢說不。
但他還是執拗的非要拿點随身的東西。
進入木屋,裡面非常昏暗,連燈都沒有。
老人搬出一個小箱子,将箱子帶上。
而老太太看了看鍋裡黑乎乎的東西,眼睛都有點紅了。
她最後那一丁點猶豫和掙紮,此刻也徹底煙消雲散。
她本來想問,去年回來的時候,給了一張卡,裡面有幾十萬,為什麼吃這種東西了。
但看着自己親哥哥那局促的樣子,她就将話咽了回去,不用問了。
她不用問,也知道錢去哪了。
再看了看那個黝黑的木箱子。
“這是什麼?我那什麼都有,你跟我去就行,缺什麼到時去超市買。
”
“都是以前留下的東西。
”
老人打開木箱子,裡面都是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,從玩具到信封,還有一本泛黃的郵票冊。
時尚老太太忍不住掉眼淚,她其實有太多想問的東西。
為什麼隻是一年,差别就這麼大了?
但她細細想了想,八成也就是因為過年期間,族内要維持一個基本的體面吧。
而她也隻有過年的時候,會回來一趟。
這次突然回來,一下子看到這個,她的心态就徹底變了。
帶着老人收拾好東西,背着那些像是破爛,但是又極為眼熟的東西,正要離開的時候,外面傳來聲音。
“五老頭,人呢?咦,有生人的氣息。
”
老太太從木屋裡走出來,看到外面倆流裡流氣的年輕人,面色一冷。
“咦,五老頭……”其中一個年輕人看到老太太,剛想說什麼,就見老太太眼睛一瞪,年輕人的一隻手便化作了爪子,一巴掌抽在了他自己的臉上。
一瞬間,三道血痕出現。
老太太回頭看了一眼想說什麼的老人,一隻手拉着老人,從木屋裡離開。
“沒有教養,自己掌嘴。
”老太太瞪了倆年輕人一眼,就是那對視的一眼,倆年輕人便一臉恐懼的站在原地,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抽自己。
他們想說什麼,都會被他們自己的嘴巴子給強行打斷。
老太太拉着老人的手,就這麼頭也不回的離開,她不準備回去了。
這地方,她以後都不準備回來了。
連年輕的狐狸,都是這般沒有教養,跟她印象裡的族地,已經截然不同了。
愛死不死吧,無所謂了,她不準備管了。
本來她還以為自己的親人在這,年紀大了,也開始念着點香火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