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奇了怪了,後山有魃出世?不對吧?”
思來想去,太師叔祖按下了心中疑惑,收壇,将法劍放回神像手裡,恭恭敬敬的上香叩拜之後,回去繼續睡覺。
反正不管怎麼樣,無論真假,那隻要是自家的,問題就不大。
還是趕緊睡覺吧,保命要緊,他都從來沒想過,他這麼大年紀了,還有差點被人熬死的一天。
太師叔祖走出大殿,對着外面的幾個老道士揮了揮手。
“無事發生,大驚小怪的,回去睡覺。
”
幾個老道士,望着太師叔祖遠去的背影,面面相觑,什麼情況?
後山僵屍洞裡,甘棠借助半框眼鏡,化出她姐姐的樣子,化出她姐姐的氣息,大步向着深處走去。
這件奇物,放到那個普通人手裡,隻用來改變樣貌身份,實在是白瞎了。
要是有力量,掌控的足夠好,連氣息都能僞裝出來,用來唬人是一等一的好用。
就算僞裝出來的,沒有實際戰力,卻也能從這種僞裝之中,稍稍一窺下一個等級的些許東西。
哪怕隻能窺一斑,感受一點皮毛,但切身感受過,也遠比看别人要強得多。
外物也好,神通也罷,以其為根本,那是舍本逐末,借助這些東西,來增強自身的實力,才是正道。
正統山門,從來都是将神通定義為外物,或者護道手段。
甘棠在意的其實也不是這些,她化做她姐姐,最後一次見到她姐姐時的樣子,一路來到洞穴最深處,一隻手貼在盡頭的石壁上。
屍氣彌漫而出,侵入到石壁上,漸漸的,石壁上,便出現了一層灰色的水波紋。
她伸出一隻手,探入其中,一步邁出,便消失在水波之中。
下一刻,她便出現在一個封閉的墓穴之中,似是感應到有人進來,四面的牆壁上鑲嵌的石頭,開始散發出熒光,照亮這裡昏暗的環境。
四周一圈,一排排架子上,擺滿了各種竹簡,中心隻有一座石棺,看起來非常簡樸。
甘棠走上前,推開石棺,裡面空空蕩蕩,什麼都沒有。
甘棠臉上略有些失望。
這裡是她的姐姐留下的洞天,隻有她姐姐的力量,才能開啟。
最後一次見到她姐姐的時候,曾經告訴過她,知道她肯定不可能甘願當一個普通人活一生,所以,這裡的一切,都留給了她,隻有她足夠強的時候,才能打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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裡面有要對她說的話,還有要留給她的東西。
就是被這個東西吊着,甘棠才安安穩穩的等着進階,等了千年,就是想知道她姐姐給她留下了什麼話。
她等不及了,這一次就順走了眼鏡,借這個奇物,配合她已經飛僵的實力,打開了入口。
進來之後,她有些失望,除了書架上密密麻麻的竹簡,什麼都沒有。
她進入到石棺裡,躺在裡面,蓋上了棺蓋,閉上眼睛,靜靜的平複心情。
良久之後,她睜開眼睛,就看到棺蓋内部,密密麻麻的刻着不少小字。
“甘棠吾妹,恭賀你了,終于尋到辦法入此地,想來是費了不少腦筋。
”
看到第一句,甘棠就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她姐姐的确了解她,知道她肯定會想别的辦法,隻是她天資的确不如姐姐聰慧,曾經想了很久,也沒想到可行的辦法。
等了千年,依然沒有進來,這一次倒是找到個合适的奇物可以用。
她繼續看下面的内容,神情漸漸有些恍惚。
她姐姐說,讓她看完這裡所有的書,該說的東西,就都在裡面了。
她閉上了眼睛,神情複雜,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姑娘了,哪裡還看不出來,她姐姐隻是為了保護她,她若是肯安安心心的潛修。
等到能進入這裡,能在這裡看完這裡所有的書,那時間就會過去很久很久了。
當年的一切恩怨,一切紛争,一切危險,就都會離她遠去,她就再也不會被牽扯進去。
上面說,當年十三代隕落,扶餘山兩三代之後,必然會開始衰落,屆時末法将至。
而那時候,河伯和水君,也必定是到了明争暗鬥最激烈的時候,世上紛紛擾擾,各種亂象也都會出現。
扶餘山衰落了也好,起碼沒了鋒芒,反而更容易活下去,避開亂世。
甘棠看着上面絮絮叨叨,做出的安排,眼睛都微微泛紅。
她的确避開了,避開了所有的一切,幾乎所有的時間,都是在扶餘山沉眠。
而當年的風流人物,卻都已經化作了歲月裡的一個名字。
隻是,這不是她想要的東西,她想知道,既然之前那位并沒有那麼強的大執都能留下東西,那麼她姐姐是不是能留下更多?是不是真的有希望還在?
但這裡的每一個字,都是在說她,沒有一句話是說她姐姐自己的。
甘棠眼睛紅紅的的,心裡既是酸楚,又是感動,最後還是有一些難以壓制的失望。
她握着手中的小盒子,喃喃自語。
“姐姐,你也知道伱肯定勸不住我的吧,烈陽已經出世,很多事,躲是躲不過去的……”
……
吳庭昇的别墅裡,溫言站在二樓一個房間的門口,望向裡面。
裡面是一間畫室,各種溫言都認不出牌子的工具,到處都是,隻是那張實木的桌子,溫言估摸着都六位數起步。
裡面一個臉頰微微凹陷,顯得很是消瘦的少年,正握着毛筆,在桌上作畫。
看他的眼神,非常專注有神,下筆也很是自信,一點都不像是吳庭昇說的,傷到了靈魂,影響了智商。
溫言微微眯着眼睛,靜靜的看着對方作畫,等到那少年畫完一副山水圖之後,溫言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樣的氣息浮現。
他的腦海中,也适時的跳出了一個提示。
“畫家。
”
“幼年在水中的遭遇,讓他一部分靈魂缺失了。
但靈魂的缺損,智慧的殘缺,并不影響他的天資,反而促成了他絕對的專注。
靠着絕對的專注,便可以一點一點收攏殘破的缺損的靈魂,在現有的基礎上,以其他部分,補全缺損的部分,孱弱也總比殘缺好。
隻是因為某人,導緻了靈魂的定義,出現了些許偏差。
這位極其專注的畫家,已經在完全沒有主觀意識到的情況下,開始本能的嘗試。
他在嘗試着做出有靈魂的畫,以畫來修補自己缺損的靈魂。
隻是,他之前就已經出了點岔子,出了點意外,填補了另外一個人的一部分靈魂。
”
“臨時能力……做個人吧,欺負傻子就過分了。
”
溫言看完提示,少年也已經作完了畫,放下筆的那一刻,他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呆滞茫然,透着一種很少見的清澈。
他看着畫良久,然後伸出手,将剛作好的畫揉成一團,丢在旁邊的垃圾桶裡。
溫言瞥了一眼,那垃圾桶裡,已經有好幾團廢紙了。
吳庭昇想要進去,卻被溫言拉住。
“溫生……”
“你等着,别管。
”
溫言邁步進入房間,那少年也完全沒有理會他人,自顧自的低着頭,重新鋪好了紙,又重新執筆,開始繼續繪畫。
“我雖然不太懂繪畫,但我也能看的出來,你這樣,是畫不出有靈魂的畫的。
”
一直沒有理人,連他老子都沒搭理的少年,忽然停下了筆,一滴墨水滴落在宣紙上暈開,少年也沒有在意,他緩緩的擡起頭,有些茫然的眼神,看向溫言。
“你知道怎麼做麼?”
“我得問你點問題,你老實回答我了,我才能确定知不知道怎麼做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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