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一聽這話,連忙應了一聲,一溜煙的沖進了營地裡。
他不知道溫言什麼感受,反正他一個未授箓的道士,正面面對一位飛僵、倆伏屍、八個黑毛僵,還能跪下,利索的說話,自覺已經是相當厲害了。
沒看跟着來的迎風小道士,那頭低的,下巴都快戳進胸口裡了麼。
張老西搬來了一堆椅子,還搬來了桌子,風遙這邊給準備了茶,都沒敢靠近。
隻是稍稍靠近,就會覺得心跳加速,快要跳出胸口了。
人家沒什麼惡意,也架不住他的身體本能在瘋狂的示警,腎上腺素都快頂不住了。
溫言給泡了綠茶,甘棠端起茶杯,神情有些意外。
“現在都是這麼喝茶了麼?”
“是,現在都是這樣,取茶本味甘香,先苦後甘,餘味綿長。
”
“我年輕時,如此喝茶的反而是異類,時代變得真快,出門一趟,還得先學一下現在的語言,隻是說話都已經大不相同了。
”
甘棠端着茶杯,細細品味,一邊品味,一邊遙望着遠處亂糟糟的營地。
“你這神通倒是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那時候,這個叫催吐。
”
“請甘姨指點,我也是隻知其然,不知其所以然。
”
甘棠沒急着說話,望着營地,不知是想到什麼,良久之後才開口道。
“年紀大了,總會懷念曾經,出門一趟,就隻剩下緬懷曾經了。
我十歲時,鄉中大疫,我遇到了一位醫師。
他以金汁做輔,喂給病人,讓病人都嘔吐不斷,連同疫病都一起吐了出來。
隻是自那之後,病人看到那位醫師,便會不由自主的生出反胃的感覺,難以壓制。
那時我還以為這是普通的治病,後來才曉得,這是神通秘術為主。
倒是跟你今日所做,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不是遇到了,我已經難以想起,時間太久了。
”
甘棠放下茶杯,伸出一隻手,輕輕拉着溫言,就像是拉着一個小晚輩,向着營地裡走去。
“走吧,且去看看吧。
”
溫言低眉順眼的跟着,至少一千歲往上的大僵,在人家眼裡,他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,的确沒什麼毛病。
随着甘棠前進,其他大僵一言不發,跟在身後。
邁入營地,營地裡的人,都齊齊停在原地,一起噤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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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啟東都是走到幾米之外的位置,行了一禮,什麼都沒說。
他本來也以為扶餘山會派幾個百戰毛僵出手,畢竟,扶餘山的毛僵,都屬于特别能打的類型了。
他還指望着,秦坤能給說道說道,到時候來的大僵能給配合一下。
如今看到這架勢,趕緊算了。
他們給配合一下得了。
他可沒那麼大臉,去要求一個在扶餘山都資曆極老,地位極高的飛僵,來配合他們做事。
都說三山五嶽,尤其是傳承久遠的山門,底蘊極其深厚,這一次,蔡啟東算是親眼見到了。
難怪扶餘山一代代衰落到如今這種地步,其他大山頂多是嘴皮子嘲諷兩句,也沒哪個大山提過褫奪扶餘山授箓資格。
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這話還真不假。
最近幾十年沖的比較猛的那些新銳,嘴炮的是厲害,可真有什麼山門覆滅的大危機時,立馬就會被扶餘山這種衰敗的老山門拉開檔次。
哪怕扶餘山,僅僅隻有這一位飛僵,那也是另外一個檔次。
t0裡最弱的也比下面的強得多。
甘棠親昵的牽着溫言往裡面走,一邊走,一邊細細感應着這裡的一切。
“這一代的神通,着實跟以前不太一樣,很強的。
别的,你都可以不用管,但唯獨在這裡施展神通的那個人,恐怕還是得你們自己出手了。
”
溫言眨了眨眼睛。
“甘姨,我不懂。
”
“我若是直接出手,你們的勝算,反而更低,你去了就知道了。
”
甘棠牽着溫言,一步一步走入到水池裡。
阿伯還有另外那位男伏屍,一直跟在身後,緊跟着也進入了水池裡。
進入其中,溫言就感覺甘棠的手上傳來一絲奇異的力量,冰冰涼涼,卻讓他一點進入水中的憋悶感都沒有。
那力量浮動開之後,化作一個氣泡,将他們囊括在其中。
氣泡拖着他們,在深海之中穿行,無人指引,似乎也不會迷路。
“水有勾連萬物之效,此處,以前曾聽過,應該是水脈彙聚之地。
當年,水陸權柄分立,陸地上的歸陸地,水中的歸水中。
到了今日,這水脈彙聚之地裡,竟然都已經無人鎮守。
真是滄海桑田,物是人非,連當年的水君,河伯,都已經不見了。
不過想來,我都能蘇醒了,想來他們應該還都在的。
你記住了,以後莫要入黃河,還有淮河。
”
“呃……”溫言有種不好的預感:“甘姨,這有什麼說法麼?”
“也不是有什麼說法,就是十三代還在的時候,把水君惹了,又把河伯給惹了,有些……不太愉快的過往,他們若是有朝一日蘇醒,怕是會拿你撒氣。
”
雖說溫言覺得應該不至于,人家又不知道他是誰。
但既然是長輩說的,他就乖巧應下。
“我明白了,甘姨,以後不去這倆地方。
”
他不知道扶餘山十三代祖師,在那短暫的一生之中,到底幹過多少事,不過就目前來看,這位大爺,幹出來的事情,可一點都跟古闆不沾邊。
用現在的話說,那就是浪的飛起。
不多時,頭頂就浮現出一片水面光亮的痕迹。
甘棠帶着他們,撐起着氣泡,從水池裡飄了出來,已經來到了化工廠領域裡。
這裡已經亂成一片,水池周圍,大量的設備被破壞,還有不少烈陽部的人倒在地上。
秦坤一身陽氣,如同燃燒着火焰,百米之外,屍潮一眼望不到邊際,秦坤閉着眼睛,孤身一人,幹掉的僵屍,就已經堆了一層樓那麼高。
甘棠看着這幅場景,眉頭微蹙。
“戰死戰場的将士屍首,竟然都被拿來利用,真是毫無規矩可言。
”
甘棠踏空而行,如同拾階而上,飄在半空中,遙望着這裡數不盡的僵屍,輕輕拍了拍手。
啪啪兩聲清響,卻仿佛驚雷,瞬間傳遍整個領域。
領域内洶湧而來的屍潮裡,所有的行屍、跳屍,都在瞬間停了下來。
屍潮後方,兩個帶着紅色安全帽的白毛僵,呲牙咧嘴,低吼着不願停下。
“真沒規矩,阿福。
”甘棠面露不喜。
一直跟在身後的那位男伏屍,瞬間消失在原地。
三秒之後,伏屍驟然出現在那倆白毛僵身後,一手拎着一顆白毛僵的腦袋。
阿福随手将兩顆帶着安全帽的腦袋丢在地上,轉身向回走。
等到他回到甘棠身後站着,那倆無頭白毛僵身上,才驟然由内而外的燃起火焰,轉瞬就讓其化作了焦屍。
這個時候,一直閉着眼睛的秦坤,才回過頭來,行了一禮。
“晚輩秦坤,見過前輩。
”
“秦師兄,你沒事吧?”
“沒事,之前那個假莫志成進來了,他的能力,可遠比情報裡說的強,他還想亂我思緒,亂我目力,可惜閉上眼睛之後,還是讓他跑了。
”
溫言想了想,湊到秦坤身邊,低聲在他耳邊念叨了一句。
“真的嗎?我不信。
”
下一刻,秦坤隻覺腹中翻滾,哇的一聲吐了出來。
但同時,腦海中的掙紮感覺,也随着嘔吐,給吐了出來。
他睜開眼睛,看了溫言一眼,立刻沒忍住,繼續吐了起來。
“秦師兄,這招有點副作用,你最好别看我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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