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眠的苗疆嫁衣,是寨子裡的德高望重的阿婆親自送過來的。
是極其珍貴的錫繡。
謝眠摸着衣服,很舍不得穿,一根根錫絲都是手工繡進去的,配合着四色蠶絲繡線在衣服上形成極其漂亮的彩色暗紋。
在陽光下面,整件衣服都閃着粼粼微光,配合着苗疆的銀鎖銀飾,漂亮極了。
謝眠穿好了出來時,容歸的眼裡是毫不掩飾的驚豔。
謝眠被看的不好意思,他摳摳手指:“阿、阿歸,頭飾太重了,我戴不上。
”
容歸忍着内心翻騰的情緒,緩步走過來:“我幫你戴。
”
苗疆兒女出嫁,頭飾都是由父母戴的,但是容歸作為夫君,親自給謝眠戴也是可以的。
頭飾一上,謝眠就覺得自己脖子快折了,真的好重。
但是他沒有說出來,這是他人生的大日子,他要漂漂亮亮的。
容歸知道,但他也沒有開口說話,隻是溫柔的給謝眠按了按脖子。
兩個人剛站起來,就聽見了容決在門外咋咋呼呼的聲音:“阿兄,你們好了沒有。
”
“祭司和族人全都在祖祠了。
”
容歸牽着謝眠推開門:“好了。
”
容決原本要再念叨他阿兄兩句的,在看見謝眠的時候忽然一下就卡了殼。
他不自然的錯開視線,有些不好意思。
好吧,他承認他這個小阿兄是極其好看的,配他阿兄很合适。
謝眠注意到容決的小動作,有些玩味的勾了勾唇,容決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,見到美麗的人和事物會突然變得有些局促。
容歸淡淡的看了一眼容決,忍住了給弟弟一腳的沖動,略顯冷硬的開口:“不是催得急嗎,現在愣着幹什麼?”
容決撇撇嘴:“知道了,阿兄,你都沒發現你最近對我可兇了嘛。
”
容歸毫不留情的戳穿容決:“不止最近,以前也一樣。
”
容決:……
他自動靜音好了吧!
謝眠跟在容歸的身後,偷笑了一下,捏了捏容歸的指尖。
這人明面上跟沒事人一樣,實際上連自己弟弟的醋都吃,容歸心裡有一塊鏡子,但他就是吃醋了。
容歸果然,又回捏了捏謝眠的指尖。
寬大的袖子裡面,相牽的兩隻手旁若無人的做着小動作,隐秘有暧昧,足夠讓人心生歡喜。
祖祠已經圍了不少人。
天真爛漫的小孩更是歡喜的睜大眼睛,用童言稚語誇贊着謝眠的好看。
謝眠有些不好意思,耳尖紅了紅。
祭司站在祖祠中央的輪盤上面,兩個人面前各放了一碗幹淨的水和一把小刀。
“少主,請。
”
容歸輕輕嗯了一聲,但是眉毛微微蹙着,最終還是在謝眠的催促下,才伸手在謝眠的手上劃了一道極小的傷口。
但到了自己的時候,非常随意的劃了一下,大顆大顆的血珠子往水裡滴。
謝眠眼皮子一跳,兇兇的瞪了容歸一眼,才收回了視線看向自己面前的碗。
祭司也是被這一出弄得有些無奈,但他心裡是高興的。
比起容歸父親的愛情,顯然容歸的是圓滿的。
“差不多了。
”
容歸果斷縮回手,拿過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布帕給謝眠包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