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。
“琪華……”文傾言似終于聽到天音,星眸盈滿淚花。
元亓卻已經徹底轉過身去,連正臉也不給。
瘦猴不管那麼許多,又來拉扯:“文狀元走吧,現在說什麼也不合适了。
”
文傾言扯了扯嘴角,的确不知該說什麼,才像個沒了魂的提線木偶,腦袋跟着元亓身影轉,身子扭成奇怪角度,被瘦猴拉着離開。
周敞目送文傾言的背影離去,才又對元亓:“我們也回去吧。
”
“好……”元亓吐出這一個字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。
周敞帶着元亓離開後宮,綠菊和綠萍隻遠遠跟在後面。
兩人一路無話。
月華之下,滿宮觸目盡是焦土斷木。
這個時辰該已經過了亥時接近午夜,忙碌半宿的宮人們都不知跑去了哪個角落偷歇,唯有禁軍往來巡視,再加上偶有夜裡受驚的野獸枭鳴,提醒着該是入夢時分。
如此靜谧,周敞的腦子反成了個塞滿齒輪的大鐘,每個齒輪還都是走向不同的路線。
這一場宮變,顯然是端王和顯王合謀,但到了最後,端王卻又落得如此下場。
斷腿?
是真是假?
還有襲擊她,不該是奕王,的那些黑衣刺客。
那雙眼睛該是在哪裡見過,但越是使勁兒想越是想不起來。
今晚原本是個絕佳機會,奕王的心願卻隻完成一半。
而她自己呢?
獵宮大火,多少好東西都該燒成了灰,如此一想,還不如拿去給她“直播帶貨”。
眼瞧着今晚元亓和文傾言别扭情景,若有朝一日,她還能成為元亓,文傾言的魂是否還在啊?
周敞越想越亂,順着蜿蜒曲折的台階左拐右拐,不知不覺就走到一處高角亭下。
“王爺……”四下無人,元亓突然停下。
“什麼?”周敞扭頭。
月光下,元亓秋泓潋滟的眼眸甚至能與皓月争輝:“王爺是不是預先知道今晚會有事發生?”
面對這樣一雙眼睛眼睛,周敞很難說謊:“我不知道。
”
元亓就仰望夜空,眼中藏着平湖月影,也不再往下問。
周敞亦跟着擡頭望月,許多事情,她也說不清楚。
良久,元亓目不轉睛,聲音也跟着缥缈起來:“王爺可知,那些人好像是沖着我和弟弟來的,倒不像是要行刺陛下。
”
周敞也有同感,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說了實話:“我亦同感,但的确不知是因何之故。
在這獵宮之中,皇帝腳下,你我都沒得罪什麼人能幹冒此險。
”
今晚發生了太多事,也太多意料之外,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人出于什麼目的,會對他下手。
元亓亦點點頭:“王爺說的對,那麼是我多慮了……”
正在這時,天空中一顆流星劃過,緊接着是第二顆、第三顆……
“快看……”周敞霎時一掃陰霾。
“那是掃把星?”元亓亦驚奇不已。
“天鑒司不是預測今晚有流星雨嘛,快許願。
”周敞已經雙手合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