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了晚膳。
元亓因着弟弟的事情有了圓滿的解決方向,很是開懷,主動要來飲酒。
周敞本是個不喝酒的,但經不住勸。
最主要,前世她是酒精過敏,又最不喜酒後失德之人,因此厭惡。
而自打來到這裡,嘴上說是不喝不喝,前後卻也沒少喝不是。
因此元亓高興一杯一杯助興,周敞也就跟着高興,一杯一杯陪着也喝了不少。
待月上中天,兩人都有了醉态。
周敞腳下踩着棉花出了五彩琉璃軒,天上六個月亮都是彎彎一道虛影,低頭又瞧見守在外面的李掌事和她身後的細巧:“你還好吧,應該還好吧。
”
細巧吓得往李掌事身後縮。
李掌事亦用身體不動聲色擋住:“殿下,您是喝醉了。
”
“我是醉了,但還沒糊塗,你還好嗎?”周敞又盯着李彩鳳問,“你們都是好人,如果你們有什麼願望,能力所及,我、我……都願意……”
李掌事帶着細巧往後退了兩步:“殿下說笑了,我們跟着少東家很好的。
”
“你們别誤會,我想你們好,就是……”周敞今晚喝的是正經白酒,味道不好喝,但好在雖然身體不大聽使喚,腦袋卻還自認清醒。
“王爺,你這是要往哪裡去?”元亓亦神思模糊,跟了出來。
周敞就回頭,手卻還指着李彩鳳和細巧:“我告訴你個秘密,你可能不相信,其實我曾經是她們,多虧你救了她們,也就是我……”
“哈哈……,我還以為我喝醉了,原來醉的是王爺。
”元亓大笑起來。
“你不相信?不相信我可以證明……”周敞也不知為什麼,腦袋明明很清醒,但心裡的話就是按不住地往外冒。
“阿嚏……”一陣夜風吹來,元亓打了個噴嚏。
周敞沒在意,但奕王的意識明顯擔憂,上前用寬大的袖袍攬住元亓:“是啊,也涼了,趕緊回去,你不要着涼。
”
元亓本也醉意朦胧,正打算回寝殿。
于是兩人相擁,晃晃蕩蕩回了寝殿,一同摔在了床上。
李掌事、綠菊和綠萍等人一路跟着進來,卻又都腳下踟躇着停在了入門的屏風旁邊。
周敞身子不聽使喚摔了下去,意志卻還清醒,撐起身就又瞧見李彩鳳的馬臉:“我剛才說了你不信,我曾經做過你們,你們曾經就是我,我們沒差别的。
”
李彩鳳李掌事馬臉拉得老長,訛錢陰雲沉沉,自當周敞是酒後醉話,不能當真,但不知為何今日奕王盯着她和細巧不放,趕忙又躲了出去。
“哎,李掌事,我們怎麼……?”綠菊和綠萍在旁邊亦是不知所措,不知是該進來侍候還是應該“知趣”不要打擾。
倒是元亓也還沒醉過去,拉着周敞的衣服借力也重新坐起身來:“王爺說什麼?”
隻要元亓說話,就算不是周敞,奕王的意識必定第一時間回應,就轉過頭去對上元亓紅霞滿天又燦若繁星的臉:“我說,我想成為你,那時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好不好……”
“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,王爺心裡真的有我嗎?”元亓渾身亦散發酒氣,卻還能吹氣如蘭。
“當然……”周敞聞着元亓呼出的甜香酒氣,意識瞬間模糊。
“是嘛?”元亓吃傻笑了笑,整個人又向後倒去。
周敞最後看到的是元亓的臉從自己面前消失,然後她的眼前也陷入了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