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敞這才望見衆人身後還有一人。
那人蒙頭垢面,看不清模樣,穿着皇宮中低等内監的灰色常服,但衣衫已經破爛不堪。
見了周敞也不知是體力不支,還是畏懼,撲通一下跪倒在地,不敢擡頭:“奕、奕王殿下……”
“王爺,這是……”秋叔剛要介紹那人。
那人卻又大膽搶着開口:“奴才小姜子,參見奕王殿下。
”
周敞蹙眉,一個宮中内監,但奕王的記憶裡卻沒這個人。
瘦猴在身後卻好像想起了什麼,跑過去細瞧:“小姜子?你是司禮監的小姜子?”
“侯哥,是我啊,嗚嗚……”小姜子像看到了親人,抱着瘦猴手臂就嗚咽起來。
瘦猴将小姜子扶起,但小姜子堅持隻跪着不起來,似有話說。
秋叔在一旁瞧着連連搖頭,一臉心痛。
周敞亦走到近前,一探究竟。
小姜子就猛朝周敞磕頭:“求殿下行行好,收留奴才。
”
“嗯?”周敞發懵。
小姜子年紀不大,與瘦猴不相上下,但骨瘦如柴,倒似從前的瘦猴。
一張孱弱的臉,細眉、細眼、單薄的嘴唇、尖尖的下颌,整個人似乎比細巧還要纖弱。
秋叔在一旁道:“王爺,這孩子太可憐了,我們正商量要不要禀報王爺,求王爺收留他。
”
“你們都認識他?”周敞納悶為何隻有她或者說奕王一點印象也沒有。
秋叔回答:“小姜子原是宮中司禮監的,年紀與猴子也相仿,從前在宮中時,我們倒是都照過面。
日前王爺大婚,司禮監派來幫忙的也還有他在内,誰成想這才幾日功夫,他就被趕出了宮。
”
“為什麼被趕出宮?”周敞直接問小姜子。
小姜子又重重叩首:“回奕王殿下,奴才原在司禮監,後被調去了禦膳房,前幾日因為被劉大總管冤枉偷吃怡貴妃娘娘的糕點,杖責三十趕了出來。
奕王殿下,奴才可以對天發誓,奴才絕對沒有偷吃主子的東西,那糕點本就是說主子吃剩賞下來的,卻沒想到剛還沒吃兩口就給抓了起來。
”
“哪個劉公公?”周敞沒反應過來,看向瘦猴,“劉德夏?”
小姜子點頭:“就是劉大總管。
”
瘦猴就道:“别說沒有的事兒,就算是真的,也不至于因為一盤點心就将人趕出來。
”
景姑姑手中亦死死絞着帕子:“劉德夏如今已經坐上内宮二把手的交椅,怎麼還這般卑鄙無恥,一肚子壞水就怎麼也倒不幹淨。
”
周敞就覺景姑姑似乎比平日更加緊張,情緒不大對勁兒,但這會兒得先處理小姜子:“你與劉德夏有仇?還是得罪過劉德夏?”
“奴才哪敢招惹劉公公。
”小姜子跪在地上搖頭。
景姑姑憤恨:“就算是真的偷吃了主子的糕點,那也不必發落得這樣狠,三十仗都能打死一個人,還立刻驅離,連個人的衣服财物也不讓拿走,簡直就是要人性命。
劉德夏這等小人,就該天打五雷轟。
”
秋叔不善言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