敏感地方,元裕身為元亓的父親怎能不擔心。
但他一晚上沒說,直到第二天早上元亓無意中聽到元裕在派人打探情況,才得以知曉。
她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滋味,心就像是被馬踏了一腳,但她有什麼資格?
不過元亓不忍父親擔憂,強顔安慰,讓父親不要擔心,奕王隻不過是去見見世面,并說如果父親不信,她這就可以去把奕王找回來。
元裕沒想到女兒反過來勸慰自己,也勸元亓不要放在心上。
兩人互相勸了一番,元亓反而愈發堅持,就真的來了邀月坊。
周敞亦覺沒地方好坐,但向桌子上找水喝,桌面上杯盤狼藉,被扔在一邊茶壺裡的水早涼透了。
“王爺昨晚喝多了酒,想必口渴,我讓他們再上茶水來吧。
”元亓看出周敞口渴,走去門邊。
“不,不用,不必在此耽擱,我們這就回去吧。
”周敞拿起茶壺,倒了一杯,準備将就,卻在往嘴邊送的時候撞到了鼻子,灑了一身。
現在成了豬頭,連喝水都成了問題,實在是丢不起那個人。
但嗓子實在難受,也顧不上那麼許多,抱起茶壺,對着壺嘴,一仰脖,直接對嘴喝了幾大口,這才舒服。
元亓看着好笑,掏出手帕為她擦拭身上的茶水:“沒想到你是這般不拘小節之人。
”
周敞近距離聞到元亓身上有淡淡的花香氣,心神一蕩:“你不嫌棄我?”
“嫌棄你什麼?豬頭嗎?”元亓還是忍不住要笑,“你真的不要緊嗎?此前隻聽說有客人吃了渾身起疹子的,卻沒聽說過有人單單腫成個豬頭的。
”
“疹子?我上次……”周敞想說年夜宴她也是因為喝酒才,但當着元亓的面怎麼也不該提,“不是病症,許是過敏,過兩天自然就好了。
”
“過敏是什麼?”元亓從來沒聽過這個詞。
“過敏就是……”周敞也說不出來,隻能潦草,“就是吃的東西身體适應不了,隻是不知為何這次隻在腦袋上。
”
周敞除了頭大如鬥,身上一點變化也沒有。
元亓也不在乎什麼是“過敏”,但笑容更放得開些:“王爺這豬頭确實不像是病,看起來又胖又白,還蠻有趣的。
”
周敞使出渾身力氣,晃晃腦袋,讓兩隻豬耳朵左右扇,逗元亓:“是不是這樣更像?”
“哈哈……,是啊。
”元亓笑得更開心。
兩人正說笑,外面敲門。
周敞抱着腦袋,趕緊又躲回床帳後面去。
元亓前去開門,拿進兩個大的幕籬來,幕籬的帷幔是一紅一綠的薄紗制成。
元亓将紅色的幕籬遞給周敞:“王爺,戴上這個,一會兒就不怕人看見。
”
“為什麼你也……?”周敞剛想問為什麼元亓也要戴這個,忽然明白了對方用意,“謝謝你願意陪我一起丢人。
”
周敞依言戴上,這幕籬倒是幫大忙啊。
隻可惜,這會兒腦袋也太大,幕籬隻能歪歪斜斜頂在發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