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早上,周敞還是從書房裡的羅漢床上醒來。
在書房用了早膳,正無所事事跟滿地大大小小的箱子大眼瞪小眼。
鐘與又帶了人擡了一箱銀票進來。
周敞摩拳擦掌:“怎麼樣?鐘先生,這些有多少了?”
昨日三朝回門之後,在她的認知裡,大婚這事兒就算是完成了。
終于可以空出時間,準備上門讨債,先将婚禮賓客欠下的銀子都讨回來,然後就可以踏踏實實做回“本行”。
鐘與一番盤點,飛速在賬本上數着,最後給出結論:“大約還有三十二人沒送銀子來,不過不打緊,王爺何妨再等幾天。
”
“這兩天我出去又回來的,怎麼也沒見什麼人來送銀子?”周敞就扭頭相問。
鐘與好笑,眉頭舒展開許多:“王爺,這種事情有大張旗鼓送銀子的嗎?都是走的後門,主要是為了取回信物和字據,給了銀票還不趕緊溜之大吉。
”
“哦,這樣啊……”周敞很是滿意奕王尚存的那一點兒“威懾力”,如此豈不是效率更高,眼瞧着白花花的銀票,心動不已,“這些銀票可得看好,别再有假。
”
鐘與亦點頭:“這兩天傅掌櫃一直住在府中,就是幫忙這件事情,大多銀票都出自‘裕隆錢莊’,不會有假,并且屬下也都當面做了記号,就是要防着有些渾水摸魚的。
”
“鐘先生做事,真是沒得說。
”周敞給鐘與豎個大拇哥,伸手從箱子裡撈出一摞子銀票,心想着怎麼找個理由留在手上一大票,“先生急什麼,就再等三天,最好能将話傳出去,要是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沒送銀票過來,本王就要親自上門了。
待銀票集齊了,再存去也不遲。
”
“該不用勞動王爺,想必他們也不會那般不識趣。
”鐘與放下賬本,站起身來,“王爺,這些銀票您也都看到了,屬下總是覺着不妥,還是先将這些都存去錢莊,往後調用也方便。
”
“呃……,也好,不過這……”周敞掂量着手中的一摞子銀票,還得再找個拖延的理由。
鐘與又道:“對了,陳原前日來信兒,說開年之後,因着稷、黍、麥三州剛剛收回,流離失所之人更多,原本回不來淪為奴隸的人現在大量湧回,當地屬官也不知怎麼辦好。
雖然這件事情肯定會上報朝廷,但屬下想,正好手上有了這筆銀子,原本也是打算要建收容所的,就不如讓陳原在北既那邊先建收容所好了。
”
“啊……,這當然好,那需要多少銀子才夠啊?”周敞已經笑不出來。
鐘與想了想:“多多益善,這樣的事情,銀子投進去,就如泥牛入海,杯水車薪,不過我們做這些事情,是能救一個是一個,能幫一雙是一雙,也不計較數量,但求無愧于心。
”
都這麼說了,周敞還能說什麼,本拟除了手上這一摞子銀票,還要再挪出個幾萬兩,現在是沒戲了。
周敞隻好将手上的銀票數出一萬兩,剩下又放回箱子裡:“好,一切都聽鐘先生的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