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就出現一處涼亭,涼亭旁邊是一座假山。
周敞待要從涼亭下去,假山下面卻又冒出個水渠。
水渠兩側種了蒼松翠柏。
卻聽得“吱呀”一聲。
窗子開啟的聲音,距離更加近了。
周敞依着聲音下了涼亭,繞過假山,順着聲音,隔着溝渠往對面松柏望過去。
透過松柏,一個身穿銀青錦緞長袍的男子正站在一處窗下背對。
窗子打開一條縫,一個女子的聲音由裡面傳來:“我們小姐說了,從今往後不必再見,與您也再無話說。
”
男子背影仰頭踮腳,向裡巴望,但顯然什麼也看不到,又不敢大聲,隻能壓低了聲音:“琪華,琪華,你能聽到嗎?你不肯見我,那也聽我說上幾句吧。
”
“哎呀,文公子,你快走吧。
今天是什麼日子?您來這裡合适嗎?”先前女子的聲音說道。
“琪華”二字一出,周敞徹底确認了這都是誰。
文傾言站立的地方該是寝殿後窗,旁邊還有兩株梅花樹掩映。
周敞因此剛才沒看清楚。
而說話的女子則是元亓身邊的大婢女綠菊。
好家夥,文傾言不愧是‘眼瞎公子’,還是癡情種子……
周敞都想在心中給他豎個大拇指,今天這樣的日子,在别人婚禮上,敲别人新娘子的後窗,還要見上一面,也是需要勇氣的。
吃瓜群衆的屬性被瞬間喚醒,悄沒聲息地趕緊往前湊了兩步,想要繼續聽一聽文傾言說些什麼。
文傾言凄凄切切:“琪華,若不是連日來,你不肯見我,也不肯不回我的信,我何至于……”
眼見話還沒說完,後窗内遞出一封信來。
綠菊聲音冰冷:“文公子還是快回去吧。
這封信我家小姐并未拆封,你也請收回去,以後且不要再送信來。
”
文傾言茫然接了過來。
“瓜田李下的道理文公子應該懂,文公子還是速速離去,若是被人瞧見了,恐有損我家小姐清譽,對文公子亦是不好。
”綠菊聲音雖低,但句句铿锵,猶如連珠炮。
“你不看信也就罷了,不見我也無妨,不過我要你知道……”文傾言死死将信攥在手裡,突然沖窗裡大喊,“生生世世,我心不變。
”
綠菊隻聞其聲,不見其人,吓了一跳:“啊,文公子,你做什麼?可不要害了我家小姐。
這裡是後窗,你說的話,小姐是聽不見的。
你還是快快離開吧。
”
“不、不,我要讓她知道……”
“咚咚咚……”
文傾言情急之下,又去敲旁邊窗子。
倒吓得周敞往一顆樹下躲去。
“文公子,沒有用的,那邊窗子,小姐也聽不見的。
”綠菊的聲音越來越冷。
文傾言悲痛,聲音中夾雜着醉意:“不,你轉告她,我文斐至死不渝,我……”
“文公子,就算是看在您與小姐青梅竹馬的份上,莫要再說這種話了。
”綠菊說話幹脆利落,“今後就是再有相見之日,公子也要稱一聲‘奕王妃’了。
”
綠菊說完“咣當”一聲關上了窗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