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桌面上的東西,一個一個用手中抹布擦拭。
“都搬來。
”周敞一指太師椅後面一直空着的半間屋子。
“啊?”景姑姑停下動作。
周敞進一步說明白:“用屏風隔開,把裡面那一半布置成個小卧室。
”
“王爺要卧室做什麼?”景姑姑生疑,“老奴從前就說這書房裡家具太少,若是王爺也覺得空蕩,元老爺那邊還送了書架、博古架、花台等,盡可以搬來。
”
“不必,書架無用,本王也不看書,隻要剛才說的那些。
”周敞自打接受了賜婚的現實,就已經開始打算。
景姑姑卻是沒動。
周敞隻好又道:“這幾天後花園也快完工了,想必元老爺還要裝修寝殿的,那我不安置在書房,倒要安置在哪裡?”
“哦,是了,是老奴這些日子忙暈了頭,疏忽了……”景姑姑這才放心,“沒錯,王爺想得周全,果然是要成親的人了,老奴這就去辦。
”
正說到這裡,鐘與又抱着一摞賬本走進來。
景姑姑就帶着下仆先行離去。
周敞繞去桌後,坐在太師椅上,又請鐘與在新官帽椅上落座。
太師椅寬大舒敞,坐起來果然比原來的椅子舒服許多。
鐘與卻是一掃桌面,頓時瞪大了眼睛。
周敞這才注意到,桌面上的文房四寶也被換了,還外加了筆洗和鎮紙等一應物件。
“這是戴月硯、胡雲筆?”鐘與湊上去瞧,“還有這筆架、鎮紙這古玉……實在不同凡響……”
“鐘先生喜歡這些就拿去,反正本王也用不上。
”周敞是絲毫不感興趣。
“王爺可允屬下細瞧?”鐘與忍不住要上手。
“自然。
”周敞都說了要給對方,還有什麼不讓看的。
鐘與就将賬本撂在桌角,逐一拿起來反複觀瞧。
周敞旁觀實在看不出名堂,也沒瞧出好來,但知道鐘與這等讀書人給他金銀他不愛,卻最有可能愛這些東西。
又重複一次:“鐘先生若是喜歡,就都拿去,放在我這裡實屬是珍珠喂豬,浪費了。
”
“不妥不妥……”鐘與雖然愛不釋手,卻還是搖頭放下,又抱起賬本,“這些都是元家老爺用心為王爺準備的,均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書房摯友,可見用心,王爺怎可輕易送人。
”
“嗯……”這麼說也是,周敞亦想到,若是回頭元裕若是來書房做客發現送的東西都沒了,不知會不會多想,“罷了,先生顧慮周全,隻是放在這裡吃灰可惜了。
倒是先生此來,可是有事?”
鐘與就道:“如今已是正月末,去年一整年的賬目已經整理清楚,特來向王爺彙報。
”
“這樣事還是免了吧,有先生在,本王聽與不聽都一樣。
”周敞廣袖一揮,她現在哪有心情聽這些細枝末節。
“這……”鐘與倒也沒過多勉強,從前奕王風銘也同樣興趣缺缺,“那屬下就先告退了。
”
“好。
”周敞手指敲擊桌面,細聽之下,桌面果然發出“铛铛铛”好似金屬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