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參詳。
”
“是。
”瘦猴知道此事刻不容緩,接過藥方退了出去。
周敞又順帶吩咐:“你順帶把高遠叫來。
”
“是。
”瘦猴快步離去。
周敞這才又望向秦志:“你再吃兩口點心吧,一會兒,本王這就讓人送你回去。
”
“不,不必……”秦志沒有想到周敞如此痛快就要放他走,“奕王殿下,難道不要等等看,看藥方是否有效,再做定奪?”
“不用了,無論藥方是否有效,你都可以回去了。
”周敞能感覺到,秦志沒有那麼強烈想要回家的願望,但他畢竟是别人的兒子,隻好玩笑,“難不成你還想留在這裡蹭飯,奕王府可是養不起閑人啊。
”
“啊,學生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秦志一下子臉紅,卻還是有所猶豫。
周敞轉念就明白過來。
秦志既知自己被綁,三天過去卻不見父親拿藥方來贖人。
而他身為人子,竟然背後拆台,輕易就交出了藥方。
回去之後,亦不好交代。
秦志烏黑雙眸閃動,周敞就不忍說破。
秦守不肯以藥方換兒子,或許是有恃無恐,也可能拿定主意知道奕王不會傷害其子。
但這麼做,卻會傷害他兒子的心,恐怕那禽獸卻是不曾想過。
“你回去吧,若是你父親不問,也不必提藥方的事情,就說你是靠絕食逼本王将你放回去的。
”周敞不忍說破,更上秦志的心。
秦志從小一直跟着祖父學醫,并不是一個隻會死讀書沒見過世面的少年人,明白周敞的意思,内心深處深以其父為恥,又無論如何不能為外人道,隻能死死咬了下唇:“多謝奕王殿下。
”
周敞亦被牽扯出前世種種,不免傷懷,忍不住反過來安慰一句:“你是你,你父親是你父親,他或許被人所迫,亦或有不得已的苦衷,但都與你無關。
你隻需秉持正心正念正言,上天自會給你公正。
”
“奕王殿下……”秦志一下子又淚眼婆娑,哽咽不能言。
正在這時,高遠應召而來。
周敞便揮揮手:“高遠,你跑一趟,将秦公子送回家去吧。
”
“是。
”高遠向來不多問問題。
秦志也說不出什麼,悄悄抹一把眼睛,躬身告退,跟着高遠走了出去。
“唉……”周敞望着少年豆芽菜弱不禁風的背影,唯有一聲歎息。
沒一會兒,鐘與又拿着藥方,眉頭緊鎖:“王爺,這方子到底有沒有用,恐怕還是要試了才知道,可惜孟大夫不在,屬下雖然略懂醫術,到底不如正經大夫,要不還是先去找疠疫院醫官參詳看看?”
“看了又如何?直接交給疠疫院,讓他們按方抓藥,先把藥派下去。
”周敞回過神來,便是迫在眉睫。
“可是……”鐘與還有所顧慮,“這藥方若是出自王爺之手,那麼……”
“本王相信,更何況,已經三天過去了,還不拿出藥來,隻恐要生出民變,到時候可有人等着瞧熱鬧了。
”周敞這兩日日夜難安,亦是想到了這一層。
“哎呀,王爺說得是,倒是屬下忽略了這一層。
”鐘與既心驚又自責。
“鐘先生不是忽略,而是太過在意這次疫情和災民,還需小心身體。
”周敞這幾日雖然心憂,但每每看到鐘與,就覺得自己做得不夠。
自從上次煉制凍瘡膏之後,鐘與的身體表面似乎恢複,但周敞總是隐約感覺他身體更不如以往,且做起事情來越來越急促,也不知在着急什麼。
但再想多問兩句,鐘與已經一躬身,快步離去。
周敞唯有再望着鐘與輕微佝偻的背影,暗自感歎。